受刺激的范围扩大到了更多官员。
首次视朝的时间和礼仪已经定了下来:二十七日在奉天门旁的西角门举行,大家都穿着缞服,不鸣钟鼓。皇帝到五月十八之后就释服,百官则等到大行皇帝“出殡”之后才释服。在那之前,都在西角门上朝。
现在因为朱厚照的丧仪没有全部完成,放在西角门临时听政也算是过去惯例。
同时,礼部也请示过大行皇帝玄宫兴工需遣哪些人去祭奠。这些事拖到现在,是因为皇帝的丧仪需要有人主持,只有继任者有这个资格。
早有定计的朱厚熜做好了安排了:跟大行皇帝有关的皇陵工程和祭祀事宜,自然都是张家兄弟包了,同时由谷大用监督。
希望张氏兄弟一如既往发挥风格,贪点东西。
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除了登基次日就送进宫的积压奏疏,这三天里又有许多新的奏疏呈进了宫中。
朱厚熜面前着许多奏疏,他不仅看,还用自己的方式记录。
现在他君权在握,黄锦得以在一旁目睹天子特别的记录方式。
他看不懂,就像他看不懂陛下查账的方式一样。
他是离朱厚熜最近的人,但在他心目中,陛下着实越来越笼罩着神秘又神圣的色彩,似乎真的是天命之子,天资自带神异。
朱厚熜聚精会神。
第一封奏疏就是户部和兵部几个主管官员联合上的,说北虏窥伺、边防戒严,宣府官军的饷银短缺很久了。他们提到:大行皇帝之前“北征”,把许多钱粮收储在宣府,就是为了边饷准备的。现在,是不是让那边先拿20万两出来?
朱厚熜嘴角翘了起来。
从这四天查的账来看,那些钱都是太监势力在管,相当于朱厚照曾经的“小金库”。
最主要的是20万这个数字。
朱厚熜现在已经查清楚了,各边饷银加在一起也每年也只有40多万两。现在一口气要从这里拨出去20万两,朱厚熜想了想之后,却批了个“准”字。
卫所制已经基本快烂到根,屯田之粮不再像开国之初那样除了供应本卫军士还有余粮。募兵早在宣德时期便已开始试行,如今比例不低,这些都需要拨付饷银。
朱厚熜想起老秦说的嘉靖晚期每年军饷超过200万两,知道这件事的解决不知道要动多少人的利益。
先埋个伏笔在这里。
接下来的这封奏疏更妙了,朱厚熜抬起头似笑非笑地喊道:“魏彬?”
“奴婢在……”
魏彬今天一早就把他与谷大用、张永商议好的解决办法送了过来,但朱厚熜还没来得及看。
他跪下之后就听朱厚熜拿起一封奏疏念起来:“臣监察御史王钧劾奏:司礼监太监魏彬与逆恶江彬皆为姻亲,内外盘据。御马监太监张忠、于经、苏缙,或争功启衅、排陷忠良,或首开皇店、结怨黎庶,或导引巡幸、流毒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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