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离开了。”
葛明芙虽未明说,但一看便知她是为了示好而去,窦煜得窦启光看重,又天资聪颖,早晚是能入仕为官的,而他年至双十还未娶妻,对葛明芙而言是最好的选择,再加上他们兄妹二人在窦府住了一年半,生出情谊也并不奇怪。
秦缨在旁看得分明,也不想令葛明芙太过难堪,便道:“当时屋内无声?饭菜也未动?”
葛明芙应是,“二哥有时候做学问忘了时辰也是有的,不过……我在外敲门半晌,他一声也未应,当时我还十分伤心,我带去的是自己做的的秋梨膏,是专门为他准备的,后来我只好带着食盒悄悄返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又面露惭色道:“因……因老太爷不许我去含光阁,所以今早来问供之时,我没提起去含光阁之事。”
秦缨去看谢星阑,谢星阑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对,“知书在午时送午膳之时,还看到窦煜在窗棂处,你去的时候未曾看见他的人影?”
葛明芙摇头,“东窗外是一片花圃,我离开之时往窗棂上看,并没看到二哥的身影,想着他或许在后面的藏书阁中。”
秦缨又问:“你适才与窦楠在后面便是说此事?”
葛明芙这才明白自己是如何露馅的,她哽咽道:“不错,我有些害怕,不知道该不该说,可我没有害二哥,便觉得不说也是好的,楠儿也如此安抚我。”
秦缨见她主仆二人皆是一脸畏色,也明白她们寄人篱下颇不容易,便令二人回去不做为难,她们一走,秦缨道:“葛明芙去的时候,窦煜很可能已经死了,凶手要么是离开之前用法子将门从内闩上,要么,便是她去的时候凶手还在里面,他死亡日久,又被焚尸,具体的死亡时辰很难断定,如今却可以缩短在午时过半到申时之间了。”
谢星阑颔首,“这一个半时辰之间凶手去含光阁将窦煜毒死。”但他又蹙眉,“而后又在傍晚时分回去放火?”
“焚尸多半是毁尸灭迹,他人既然去过含光阁,总容易留下痕迹,脚印、毒死窦煜的食物,甚至是气味儿,一场大火能毁掉一切踪迹,只不过……”
秦缨也蹙眉,“只不过如此一来,他两次返回现场,也增加了暴露的风险。”
冯萧在旁听了半晌,发觉秦缨颇不简单,这时他也道:“他多半是怕轻易查到自己身上,于是一把火烧干净了事,若非县主,我们只怕没法子断定是下毒而死,那在官府看来,失火便是意外,这案子便会不了了之。”
如此解释也颇为合理,谢星阑便道:“重新问供,将十二那天晚上没有人证的都叫来此处——”
冯萧和谢咏领命,不多时,大房一家先到了似锦堂。
窦文运带着夫人周氏,身后跟着窦烁和少夫人伍氏,刚一进门窦文运便道:“谢大人到底查出了什么?怎还要问白日我们在何处?”
当天晚上,周氏和少夫人伍氏早早到了似锦堂安排晚膳,窦文运和窦烁皆来得迟,面对窦文运的不满,谢星阑不为所动,“十二那天午时到申时之间,你们在做什么?”
窦文运眸色微暗,“我一直在书房。”
“可有人证?”
窦文运面皮微紧,眼珠子左右转了转,似乎有何难言之处,谢星阑又道:“人命关天,若是想早日找出谋害窦煜的凶手,最好莫要有任何隐瞒,否则,官府只能将你们当做疑似凶手怀疑。”
谢星阑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一道笑声,“大哥有什么不好说的?难道宁愿被怀疑杀了人,也要藏着掖着吗?”
话音落下,窦文耀似笑非笑地走到了堂前,在他身后跟着窦榕,而窦楠和窦焕姐弟竟然也一起跟了过来。
听着窦文耀的阴阳怪气,窦文运面皮崩的更紧,“我在书房处置生意上的账目,没有人证又怎么了?难道我还会害了煜儿不成?”
窦文耀冷嗤一声,“还是我来替大哥说好了,大哥当日不是在处置账目,而是在书房里跟丫头红玉说话,从午膳后到晚膳之前,一直都是如此,所以大哥当夜用晚膳之时来晚了,大哥,我说的可对?”
窦文运登时瞪大了眸子,“你胡说!”
窦文耀轻啧一声,“大哥气恼什么,我是为了帮你洗脱嫌疑。”
周氏和伍氏的表情顿时变了,周氏忍不住道:“你还要不要脸,红玉是儿媳房中的丫头,你竟然连她也不放过?!”
窦文运当着众人被揭破丑事,索性撕破脸承认,“不错,我就是和红玉在一处,这一下我有证人了,我可以走了吧?”
他脸皮再厚,也经不住儿子儿媳和几个小辈在场,当下恼羞成怒,拂袖出门,颇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周氏面上也挂不住,暗骂了一句追了出去,窦烁表情阴沉沉的,开口道:“当时晚上我在陪歆儿玩,也在来似锦堂的路上,你们不信小孩子的话,那下午我却是有人证的,当日下午哄歆儿睡后,我与夫人在一处说话,小厮明理和院中的侍婢嬷嬷都可作证。”
谢星阑吩咐谢咏,“将红玉和明理寻来。”
窦烁见状自带着伍氏离去,一旁窦文耀笑呵呵的望着大房出丑,这时又道:“榕儿晚间没有人证,不过她白日是有的,那天下午,她在她母亲身边侍疾,她母亲身边的人都可以为她作证。”
窦榕神色坦然,这时,外头又响起脚步声,却是葛明洲被叫了过来。
他刚一进门,窦榕和窦楠都朝他看了过去。
葛明洲行了礼,待被谢星阑问起下午在何处后,略显愕然道:“下午我也在院中温书,我的小厮吉祥在旁伺候……”
谢星阑又道:“他可曾离开过?”
葛明洲听得面色微凝,迟疑一瞬后,“大抵未时初,他去自己房中小睡了半个时辰,就这半个时辰离开过。”
谢星阑凝眸,“也就是说,这中间有半个时辰,你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房中?”
葛明洲颔首,“是。”
谢星阑目光一利,秦缨也上下打量他,葛明洲意识到不对劲,“怎么了?难不成怀疑我害了窦煜?”
谢星阑道:“问到现在,你是唯一一个早晚都有可能作案之人。”
葛明洲急道:“我真的不曾害人,那天一整日我都没去过含光阁,这要我如何证明?”
窦文耀在旁道:“贤侄,别人都有人证,就你没有,这可说不清了,你和煜儿平日里算得上交好,可去岁你秋闱落第后,我瞧着你们便没那般亲近了。”
葛明洲急红了脸,“世伯,秋闱之后我落第了,窦煜却考中了,他整日要么在含光阁准备春闱,要么便是等着夫子授课,我也没法子与他亲厚啊,后来他春闱落第,我还曾专门去安抚过他,我没理由害他。”
窦文耀一时语塞,干脆去看谢星阑,谢星阑道:“眼下也只说你嫌疑最大,并未说你便是凶手,从此刻开始,你回你院中不可擅离,稍后我们会去搜查。”
这便是要将他看管起来了,葛明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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