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声音由远及近,在刺耳的杂音中时隐时现:【……老师?宿老师?我、我统宝啊宿老师!你感觉怎么样啊还行吗?】
系统明显也慌了:【怎么回事啊?这次发病怎么这么急,跟以前完全不是一个水平啊……不是分化后才完全发病吗?】
系统:【宿老师,缓过来了吗?宝差不多捋完了,等着……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
躁乱的脑波趋于平定时,尼禄骤然倒在椅垫里,没出声,也没有动作。
衣衫和额发全部湿透,像小死一回似的。
尼禄休息了很久,才慢慢扶着白狼骑的手臂,坐直身体。
只是在起身这一瞬,他已经做好了抉择。
白狼骑压根没确认他神智是否恢复,几乎是立刻就把他放开。
两只还在轻微发抖的大手,捉住尼禄被钳制出红痕的手腕,很小心地揉搓着。
尼禄垂眸看着他揉。
“陛下,我们去医学院做例行体检,好吗?”
白狼骑轻声问,嗓音还是微微发颤的。
他跟随尼禄流亡多年,战场上是杀人如麻的顶级战士,从未在尼禄面前展露过这种模样。
“我为您挑选口风最严的医官。如果,他胆敢泄露任何关于陛下的健康状况,我就把他——”
“可以体检。尤其是要检查近段时间,我是否摄入过异常食品,或者是否有未知的刺激过敏原。”
尼禄开口了。
比起冷汗浸湿的衣衫和银发,他的神情和语气,都显得异常平静,以至于到了冷酷的地步。
“但精神检测环节,已经没有必要了。去掉吧。”
白狼骑一愣,但立即应道:“好,陛下。都听您的。”
“都听我的……”
尼禄轻轻笑了。
他摇着头,抬手捉住白狼骑的一只狼耳朵。
白狼骑赶忙把脑袋往他手心里贴,两手揉完尼禄的手腕,又去摸尼禄脸颊两侧的指痕。
他捂住尼禄嘴唇时稍用了点力,这会儿尼禄雪白的下颌处,就已经有清晰可见的鲜红指印了。
白狼骑用发颤的指尖一点点摸,心口疼得突突直跳。
“海德里希看见了,是吗?”尼禄侧开脸,平静道,“他现在在哪?”
“还在书房门口留候,陛下。”
“让他进来见我。”
见白狼骑立刻就要起身,他又补充一句,“你先在外面等一会儿,我跟他交代一些事情。”
白狼骑愣住。
“陛下!”他急急道,“安全起见,我不能……!”
“我交代完,会再让你进来的。”
尼禄捉着白狼骑一只狼耳朵,俯身靠近他。
看着自己的骑士时,他的眼神有些复杂,只是一瞬,便将所有情绪收敛下去。
“整个帝国,我唯独不会强迫你。”
他轻声说,“永远要记住这一点,你这头笨狼。”
说罢,他松开狼耳朵,让白狼骑到门外去。
尼禄透过书房的玻璃窗,看向窗外深夜中的蔷薇庭院。
他没有等候多久,就听到了男人的脚步声。
海德里希沉默地站在他面前。脸色苍白,眸底也是黑沉的。
他总是死抠着装细节,领针与袖扣的位置,每回精确到不差毫厘。
但是此刻,男人的军装领带有些松散,领口的扣子也被解开,应该是刚刚在房外用力扯松过领带,好让自己透气所致。
海德里希的家族,就葬送在疯症发作的卡拉古先帝手上。
因此尼禄明白,在疯症这件事情上,海德里希必定拥有极高的敏锐度——哪怕他再不愿意,也不会对这种敏锐度,产生任何影响。
“你知道吗,上将?”
尼禄指尖在桌上相搭。
尽管银发还湿漉漉贴在额角,他的语气和眼神,却完全不像一个刚刚才剧烈发病的人。
“出发前往德塔要塞的前夜,我看过你的策论。”
海德里希喉结微滚。
他注视尼禄的眼神,就像注视着一根可以将他的心脏戳得千疮百孔,他却无处逃避的淬毒银针。
他声音极轻地开口接话:“是哪一篇呢,陛下?”
“我都看了。”
尼禄说,“印象最深刻的,是你说‘不论情愿与否,皇帝永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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