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手作揖,温声相劝:“伯母快快息怒,兄长错不能免,只这般,且不如坐下吃盏茶,再逐一问过罢。”
王卫氏被朱妈妈搀扶着坐下,眼底通红一片,嘴角张合喘息,文容时的话儿倒是正中下怀的,她面色稍霁。
文容时见王珽蕴依旧未有所言,脸色稍动,微微轻咳一声儿。
里头的白大娘子见状,实在有些不满意,瞳孔微缩,冷言冷语道:“容哥儿,这事儿你且不要管。”
文容时听母亲劝阻,嘴唇紧闭,毕恭毕敬的退至一侧,望了望侧间儿,最终落在沈家姑娘的身上。
沈水烟的视线正巧被他捕捉,她呼吸一滞,心跳似乎漏了一拍,脸上的讪意凝结在了眼底。
便听:“我家当初瞧着蕴哥儿是个完全的人儿,是实实在在的嫁女儿,却不是卖女儿的,如今你家要瞒的天衣无缝,这总不至于叫我瞎了眼儿,生生害了贤姐儿!”白大娘子眼底情绪难掩,指着王珽蕴痛斥。
王珽蕴正眼不敢看她,面露惭色,两手紧攥起衣角。
王卫氏察言观色,瞧着白大娘子这般,便是没有接话的意思,只转而正襟危坐,眼睛闭了闭,一巴掌拍在桌上:“天杀的混账!搞得这般猪狗模样,又是去哪里厮混的?!”
这般的动静却是吓的一屋子丫头不敢吱声,头也是不敢抬的。
朱妈妈圆滑,朝王珽蕴挤眉示意,他便是立马会意,扑通跪倒在地,大气不敢喘。
白大娘子瞳孔骤然一缩,冷冷的哼了一声儿,偏头不看他。
此时的文氏面上平静,可有些动作是瞒不过旁人的,她手指轻扯着帕子,像是极力克制的。
“母亲,儿确是有错的,只那许氏有什么过错,她身世是个惨的,有秉性娇弱,不求旁的,只留她下来,权当善事。”王珽蕴终是开口。
王卫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张口正要回他,却见白大娘子从里头出来,指着王珽蕴喝道:“莫不是吃酒伤了脑子的?青天白日,你说的什么胡话,你那妾氏可知半分礼数?闹的府上一片血雨腥风,你如今这般,究竟是聋是疯?”
这话儿一出,王卫氏一时惊愕结舌,脸色一阵青一阵紫。
“你们执意赶她走,她是走投无路的,兔子急了自会咬人,何况她那般活生生的人,如此急火攻了心,自是没想着后果的。”王珽蕴愣怔一瞬,有些失礼。
王卫氏心下一落,此时心已是半浸在凉水里头,她闭了闭眼,却是抢不着话柄,继续听白大娘子开口:“你这是什么话?瞧瞧那屋里头坐着的,那才是你的正头娘子,她这会儿肚里怀着的是你的嫡亲孩儿,孰轻孰重,你可是有过掂量的?”
王珽蕴闻言,这才瞥了眼里屋,只瞧文氏脸色煞白,倘若此时叫她开口,想来定是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的,瞧着这样一副样子,他心上微微一动,闭口不言。
沈水烟这会儿也是瞧见文氏脸色不好,眼波流转,压步过去轻语:“这头有白大娘子在呢,嫂嫂为着肚里的孩儿着想,可是不能再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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