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冤获罪,也是对我过往放纵任性的惩罚。”他又自己反驳这个念头。
“可是,我若获罪,就见不到夏奈尔了。”想到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他心头涌起一股暖意,嘴角也挂上笑意。
他思前想后,心情也是跌宕起伏。这几日,他似乎成熟了许多。一个富家子弟,以前一味任性,何曾知晓世间百态,然而,这半个月来,看尽了人情冷暖、爱恨、聚散和成败,感触良多。
一缕稀薄的晨光透过窗棂落在枕边,秋仟轻叹一声,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早上的空气很清凉,还带着露水的味道。他仰面深深吸了一口,双手平举搭成环,左右一晃一晃活动开身子,待侧转身去,蓦然发现自己父亲、石敢先、曹掌柜以及夏奈尔、来弟等众人都坐在前堂,似乎一宿没睡,齐齐注视着他。
秋仟知道他们都是为他担心,心中感动,揉了揉眼睛,故作轻松笑道:“你们这么早就起来了啦,可是怕我耽误了时辰,连累到你们啊。”
夏奈尔瞅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哀怨,嗔道:“你就不会好好说话吗,大家都是担心你。”
秋仟闻言一怔,呵呵笑了几声掩饰窘态:“玩笑,玩笑而已。”
秋翁皱了皱眉,道:“什么时辰了,还这么没正经的。”
曹掌柜叹了一口气:“你也别说他了,待会去了廷尉府,也不知是何结果。”
来弟瞧瞧秋仟,又瞧瞧秋翁,迟疑了片刻,吞吞吐吐说道:“我昨日去了丞相府,央求夫人与丞相说说,秋仟是冤枉的。”
秋翁惊讶地注视着这个才来没几天的小姑娘,心中感激,道:“来弟有心了。不过,廷尉决案,丞相也不能干涉的。”
“夫人也是这般说的。”来弟低声嘟囔道,颇为泄气。
曹掌柜安慰道:“朔方十囚,满城尽知,都说归案之日,天子会下诏赦免。”
石敢先和夏奈尔听到这话频频点头。石敢先道:“我也听人这般说的。不过——”说到这里突然住口,瞅了秋翁一眼。
秋翁这些日子在家研读汉律,又咨询了一些通晓律令的朋友,都说秋仟被军士指控偷盗军械,是为重罪。而且这事并无旁证,秋仟又无法自证清白,所以很可能被定罪。当然,最好的结果就是天子大赦。
“秋家几世清白,恐怕要被这小子给毁了。”他正想着这事,听到石敢先说“不过”,心中咯噔一下,赶忙问道:“不过什么?”
石敢先迟疑片刻,才说道:“我听说,若是朔方十囚都能按期归案,皇帝高兴了,也许就会下诏赦免。不过,不过如果有人误期没有归案,那么就会被视作负罪逃匿,十人连坐,皇帝也保不了他们。”
秋翁听他这么一说,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曹掌柜道:“你别吓唬他们,谁敢负罪逃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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