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好吗?自打我开始学武,这些要点我都特地去了解过了……”
周小渡嫌弃道:“我这人贱命一条,没办法像你这般矫情。”
芝麻被说矫情,气得拿起酒壶就往她伤口上浇,本还想骂她这是自己糟践自己,但抬头却见她面不改色,兀自嚼得欢畅,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了。
再细细看去,却见周小渡额头沁出一层薄汗来,五根手指紧绷着,以难以察觉的幅度细颤着。
原来不是不知痛啊,而是太要面子了……他默默想道。
芝麻见她这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模样,犹豫了一下,没忍心再跟她呛声。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周小渡凝视着摇曳的烛苗,咀嚼渐渐变得机械性。
她忽然觉得这一切都很不真实,浴血奋战后,竟然能有人为她端来热腾腾的饭菜,为她缝合包扎伤口。
其实她很羡慕崔近屿,崔小侯爷可以随心所欲地与人定下死斗,活着仿佛只要争口气就成,旁的事情一概不用烦心。与她决斗,赢了自然一雪前耻、高呼快哉,输了的话,身后还有一堆暗卫和会医术的好友。
她看不惯对方的任性从容,所以屡屡以言语相激,气得对方暴跳如雷。
但是此刻长夜孤灯,有菜有粥,有烈酒和细针,有洁白柔软、缠绕妥帖的纱布,周小渡忽然觉得,自己也没有想象中的狼狈。
至少还有个人,可以让她不设防备地暴露出伤口,安安心心地吃一顿饭。
“好了,这些天不要碰水,至少也要等到结痂之后……虽然估计你也不会听。”少年把她的袖子放了下来,收拾好那团被换下来的破布条,又道,“还有哪里有伤口?我一并帮你处理了,你别犟,你也希望它们好得快一些吧?”
周小渡垂下眼睫,“没有了。”
“你看我信吗?”芝麻叹了口气,“你总说我幼稚,我看你才孩子气呢,你假装它没有,它就会当场愈合消失了吗?”
周小渡皱皱眉,“那我自己来。”
“你来个屁你来。”他翻了个白眼,“让你这条胳膊歇歇吧祖宗,刚缝好的,可别给它崩开了。”
这臭小子竟敢凶我,真是越发没大没小了。
周小渡气愤地把快子一撂,康慨赴死般地往后一倒,撩起上衣,露出腰上那一圈圈血迹晕染的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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