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玄都带着一只完整的,热乎乎的烤鸡回到这个地方,把裹着油纸的烤鸡递给正在看书的斯内普,自己打算用剩下的粥掩饰一下自己可以不吃人类食物的事实,就发现锅里的干干净净的……
玄都疑惑的看了斯内普一眼,后者哏着脖子跟她对视:“难道凤凰小姐,你的粥不是熬给我的么?”
斯内普的耳朵下面有一片可疑的红色,大有一种她敢说不是,就站起来跟她决斗的架势。
玄都颤然的咽了口口水:“当然,都是你的。不过……”不过你一口气吃那么多,不觉得噎么?
她很明智的没有把后面一句问出口。
斯内普瞪了她一眼,这才慢慢的把油纸拆开,里面是一只非常肥大的烤火鸡。
绝对超出一个十几岁孩子的食量,给两三个成年人吃估计都绰绰有余了。
斯内普脸色一黑:“我假设,凤凰小姐的智商没有被巨怪吃掉,你就应该知道,两个人是吃不完这么大的烤鸡的。”
玄都眨了眨眼,真诚道:“我看你好像很饿,又很喜欢烤鸡的样子……这个是你一个人的。”
斯内普脸色又臭了一截:“莫非凤凰小姐觉得,我的食量与你的脑容量成反比么?”
“我已经吃饱了。”斯内普厌厌的把烤鸡递还给玄都:“这个烤鸡就让玄都小姐自己来处理了吧。”
他还记得玄都似乎什么都没吃。
从醒来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忙前忙后的,如果她没有在外面吃东西的话,那就是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
斯内普自认不是什么擅长关心他人,更不是会浪费时间的人。
可是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他就有些不太对劲。
先是容忍了这个脑容量似乎不比外面麻雀多多少的凤凰小姐多管闲事,甚至于在她刚才出门的那一小会,他拿看书打发时间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的望门口看看。
这种不干不脆的行为让他自己都感到烦闷。
他讨厌无用功,讨厌被管束,所有的事情都更喜欢自己来做决定,更是讨厌一些浪费时间的事情。
可是现在,冬日的阳光隔着帷幔洒在这个狭小的客厅里的时候,斯内普却无端生出一些奇怪的想法来。
似乎就这样和这个傻不拉几的凤凰,在壁炉的火焰旁边浪费上一天无所谓。
但是很快,斯内普就把这个滑稽想法甩出了他的脑子。
玄都端着一只完整的烤鸡有些无奈,只能告诉斯内普:“我在外面吃过了,西弗。”
斯内普听着那声软的显得有些孱弱的‘西弗’耳朵有些奇怪的痒意。
于是他的脸色又臭了一些。
但是这个烤鸡毕竟是他先开口点的,他没有再多说什么。
看着玄都把烤鸡从新包了起来,然后给了一个保温魔咒在油纸上。
这才忽然想起。
玄都昨天来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可以毫无顾忌的施展魔法。
“凤凰小姐是不是忘了?未成年巫师不被允许随便在外面施展魔法的。”
“没忘。”玄都包好了烤鸡以后,顺手用旁边的温水倒了一点用来洗手,然后这才慢慢的打量着这个客厅,整个客厅只有一个可怜的单人沙发,现在上面正坐着斯内普,除此之外甚至一把椅子都没有。
玄都没有办法,把那些昨天拖下来的被子卷了卷,放在壁炉旁边,自己坐在地上,然后靠了上去。
在这个间隙里面,她想了很多借口,最后坐下来的时候,选择了其中最靠谱也是最不靠谱的一种。
“西弗,你说的应该是指的魔法对未成年巫师的魔力监控吧。那个叫踪丝的东西,会在监测每个未成年的巫师的魔力是么。”玄都慢慢道:“那个东西对我没什么用的,西弗,我只有一半的英国血脉,另外一半来自中国。”
寺内破不解的皱了皱眉。
玄都半真半假的继续解释着:“可能欧洲这边不太熟悉中国,那边没有巫师这个说法,而是术士,也不是魔法,而是秘术,他们没有学校,更多的是靠家学。如果非要说有没有类似学校的地方的话,大概就是门派了。不过这些我并不熟,我很早就离开那里了。”
“在中国,术士,也就是巫师,是和普通人彻底混居的,我们不需要踪丝来限制术士。或许你不太清楚,但是我还记得一些,那些术士……武器都是各式各样的,用魔杖的很少,甚至很多不需要武器。”
“而我不受踪丝限制,就是因为这种特性,我的母亲是一位术士。”
前面的话都是真的,只有最后一句,踪丝对她无用不是因为东方术士的原因,而是因为她的母亲是凤凰,凤凰天生拥有可以净化一些东西的火焰,在她踏入英国以后,踪丝本应该形成的,却在形成之前,就被她体内的凤凰火焚的干干净净了。
至于魔杖上的,金枝梧桐根本就不是魔杖,裹上了凤凰尾羽也不是。
玄都不认为除了她母亲是一个凤凰,她并非纯血人类以外,其他的事算是什么重要的秘密,所以说的很轻松。
可是斯内普却显然不这么想,他神色复杂的看着玄都。
对方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如果魔法部知道有一个未成年巫师逃过了他们监控,会做什么呢?
八成是更加严厉的监控起来,到时候这位凤凰小姐就不能如现在这样自由了。
可是玄都却毫不在意的将这个关键的秘密说了出来。
这是对他的信任呢?或者是别的?
不可否认的是,斯内普内心稍稍有些亢奋,就如同几年前在污水巷子里面一样。
他们有着共同的,希望对方保守的秘密,而且非常有默契的,不需要言语就知道对方一定会保密。
看来,就算是这位凤凰小姐不记得他,可是对他的态度却是一如既往的。
不过很快,他注意到了玄都描述里面的一个重点:“你说的,中国的魔法师……不用魔杖?”
“是术士,这两个的体系其实不太一样。”玄都点了点头,稍稍详细的解释了一句。
“可是就算不是魔杖,力量是施展是需要一定介质的。无杖魔……秘术?那得是力量足够强大且稳定的人……中国的术士都这样么?”
这可是了不得的事。
“差不多吧。”玄都捧着脸斟酌着用词:“就我见到的绝大部分应该是这样。”
“其实我觉得这个倒是很简单,不管是术士,还是巫师,其实我们一开始,都是会无杖魔法的。”
斯内普被她的这番解释惊了一下,手上的书落到了地上,他连忙起身去捡,以掩饰自己过于震惊的面色。
“或许我应该给凤凰小姐从新普及一下巫师的知识,魔杖的存在是为了帮助巫师更好的平稳的输出魔力,它就如同巫师的手脚,甚至咽喉一样,对于刚开始的巫师来说,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没错,正是如此。”玄都点了点头:“可是控制魔力确实是一开始所有巫师都会的啊!”
“在英国,所有的小巫师在学会控制魔力之前,都会出现魔力暴动,而据调查,大部分的魔力暴动,都是因为小孩心中有什么渴望,而魔力是顺应这种渴望,来实现愿望,从而出现的暴动。”
“通过自己的心愿而催动魔力的行为,这件事,所有的巫师,从一开始能感受到魔力,就在这么做了。”
“可是那些暴动是因为魔力还不够稳定。”斯内普微微皱眉道:“暴动和使用魔力并不相同。”
“所以需要通过学习,让我们更好的控制魔力,”玄都接着道:“可是学习这个,并非一定需要魔杖,不是么?魔杖只能在我们催动魔力的时候,帮助这些魔力更好的发挥,而不能帮助我们如何控制住魔力不去暴动,成年巫师之中也不是完全没有魔力暴动的例子不是么?”
“使用魔力是本能,西弗,这是我们与生俱来的能力,是我们的天赋之权。”
斯内普看着玄都认真的眼睛。
忽然意识到,这番话,她在四年多以前也说过。
“学会控制它,使用它,是我们必然要学习的东西,但是这并不难,就像是婴儿会长出牙齿,然后学着用它咀嚼食物一样,是某种本能。”
是的,控制魔力确实应当是巫师的本能,就像是人一出生的时候也并不会走路,但是最终都会学会,因为他们需要用脚走路,以便于让他们更快的达到目的。
这种事并不需要特意的训练,这是与生俱来的本事,只需要一点时间,以至于很多人会忽略这一点。
“可是……”斯内普皱着眉头,顺着这个思路说下去道:“可是我们都没能在一开始就学会无杖魔咒,难道这件事,就是因为我们忘记了我们一开始是怎么学会吃饭走路的么?”
“正是如此。”玄都点了点头。
“那你是怎么学会的?”斯内普看向了玄都:“你跟我一样大不是么?”
玄都罕见的卡了下壳。
年岁确实是一样的,但是大家学东西的时间不一样啊。
凤凰的本事多数靠血脉传承记忆来学会,她在出壳之前就已经学会了吃饭走路,也学会了一些怎么控制自己的力量的本事。
当她以一个一岁左右婴儿形象破壳而出的时候,就已经具备了一个最少十几岁孩子的学识,而且是来自不知道多少位亚凤的‘灌输’,她是带着这些学识直接来到世间,来学会跟世间生命们相处的。
“这个比较难解释,你可以理解为……我学东西比较早。”玄都认真的看向斯内普。
对方的表情仿佛见到了一头巨怪,活的。
于是玄都想了想跟他说到:“如果你对这个感兴趣的话,或许我可以教你?”
玄都自己也不是很确定,她能不能教会一个人无杖魔法,不过试试总是没错的。
但是斯内普只是抽了抽嘴角道:“我想我大概不需要凤凰小姐来为了我浪费时间了,既然知道了原理,我想我迟早能学会。”
然后他挤出了一个不太友好的笑容来:“或者说,这是凤凰小姐下次来访的借口?”
虽然说得是来访,斯内普的眼睛却是看着壁炉。
看来即便是重病的时候,斯内普的记忆都非常出色,他很清楚的记得,第一次的时候玄都是怎么进来这个房子的。
玄都的脸立刻涨的通红,连忙摆手:“不会了不会了,不会有下次了!”
斯内普的笑容立刻收敛了进去,只是脸上的不友好更明显了。
然后就听到玄都解释着:“西弗,你放心,下次我一定走正门。不会跳烟囱了。”
斯内普微微冷哼了一声:“但愿凤凰小姐能记得自己说的话。”
然后就垂下了眼睛,继续看书。
玄都一愣,细细的把刚才听到的话在脑子里面筛了几遍。
她的好朋友,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意思难道是……欢迎她下次过来拜访么?
刚才那句来访的借口的意思……莫不是说,可以不用找理由,也可以来找他玩?
玄都的内心雀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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