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炁冲天照起,亮芒所过之处,洞天壁障外的雷光、烈火纷纷被打灭。
但这不过静谧片刻,便又有更多天象异动暴起,一掀一落,好似要将这座洞天都翻转个囫囵。
越攸一直在边上看戏,见此情景,忍不住大笑拍手。
“的确是天威难当啊……”
玉枢也不尴尬,只是轻轻苦笑了一声,便化光而走,回到了金宫之中。
“你若再待下去,这座‘水中容成度命’洞天迟早要被打破,先天魔宗里那些早看你不爽的真君们就舒服了,拿捏到你的痛脚,他们岂会不发难?”
越攸嘿嘿一笑,身形一动,也同着玉枢一起落到了金宫中。
雕栏玉砌,云结铃铛。
说是座金宫气庐,实则广大无比,倒似是一片建筑群落了。
周遭都是金瓦金砖,亭台楼阁处处可见,无一不精致,无一不华美,宫中还有一汪水泊,只是那水泊却是金黄明亮,只遥遥一望,便给人一种坚不可摧、庄严无垢的至贵之感。
摧破众生之烦恼、去除惑业之障难、惊觉众生之本性,如若是诸宝之最胜者。
“他妈的!这便是这个胥都天的八派六宗?太奢遮了!祖上到底是有多阔,才养出了现在这样的气魄啊!”
越攸只是瞥了一眼那汪水泊,眼珠子都通红了。
这是一汪佛血。
是一尊虽然不明名姓,但却是实实在在,度过庄严八劫,超脱了生死海,拥有“四身五智”的无上大觉悟者留下的血液!
在那汪灿金佛血上,还起一座湖心水亭,玲珑精致。
玉枢早已在水亭中盘膝而坐,面前的矮案上摆着一套星瓷茶器,盏中茶香袅袅,闻之便令人神清。见越攸死死瞪着身下的这汪佛血不放,他无奈叹了口气,伸手虚虚一引。
“越攸道兄盯着它干嘛?你不来喝茶,难道还想饮这血不成?”
“我倒是想啊!”
越攸落到玉枢对面,大刺刺坐下,双腿箕张,一副放浪形骸的做派,道:
“只是这佛血是‘玄冥五显道君’取来,和这座金宫气庐配合,用来遮掩你身上气机的。我若是喝了,下一刻只怕就要被祂一巴掌拍死。”
“说来,‘玄冥五显道君’对你倒是真不错,若非这道君是男儿身,我都疑心祂是否和那些女修一样,被你迷住了。”
越攸话语里的酸气怎么也藏不住:
“你当年叛出斗枢派时,一些玄门真君来杀你,就是被‘玄冥五显道君’截住,一个个打死。然后你因为易命之事,三灾难渡,‘玄冥五显道君’又将这座‘水中容成度命’洞天赠送给你,让你来避灾劫。”
“这便算了,但你后来身上的祸业越来越重,连‘水中容成度命’洞天都要遮掩不住,道君又破关而出,亲自为你修筑了这座金宫气庐,还以这池佛血相和,彻底锁死了天公交感……你说,我想不明白,祂怎就对你这般的好呢?看上你了?”
“……越攸道友又在说胡话了,像这等三界亚君,怎么会被皮相所动,何况祂还是男修……连金丹修士都能重塑肢体形貌,我这模样,又算得了什么?不值一提。”
听到越攸酸溜溜的话语,玉枢无语放下茶盏,道:
“你这脑子一天都在想什么?道君是觉得我能承袭先天魔宗的基业,所以才如此助我!你平日里少看些男女情爱的人间话本,本就不甚智慧,现在就更痴愚了几分。”
“那祂这般关照,总不能是你爹吧?”
“我生父如今在虚皇天称尊做主,你又不是不知,那人恨不能将我千刀万剐,哪会助我……”
这时候。
玉枢眼底还是第一次流露出了淡淡杀意:
“上次听说虚皇天的讯息,还是他已经伐灭了五十五座神国,一统海陆,众神都拜他为主,好像还奉他为什么‘赤精陶镕万福神王’,等我摘得仙业入身后,早晚与他,是要做过一场的!”
越攸一缩脖子,知晓自己不小心是触及眼前这人逆鳞了,不敢答话。
“不过……”
但等了一会,他还忍耐不住好奇心,问了出口:“你这纯阳雷劫是怎么回事,怎么凭空减弱了几分?”
“成了。”
“成了?”
“像陈祚、陈婴一样,我那众多血裔里,终究是又有人参悟了《神屋枢华道君说太始元真经》。”
“原来……哈哈哈哈!恭喜恭喜!”
玉枢倒还未如何,越攸已经是猛得一窜,喜笑颜开了起来。
他和玉枢立下了法契,乃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相。
玉枢被纯阳雷劫困在了洞天的金宫气庐,只能画地为牢,他越攸虽好些,但也好不到哪去,出了洞天就有天恶,要遭天厌。
想当年他还未被神屋枢华道君捕获时,那时候,越攸在泉曲天才是真正的逍遥自在,天不能管,地不能拘。
渴了、饿了便吞吃新鲜血食,闲了、皮痒了,就寻个弱小点的界空,来个一蛇单挑一界修行门户,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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