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赢还在抄写佛经。
一写一上午。
不仅手腕酸痛,脖颈也吃不消。
他便让裴暮阳帮他捏了会肩膀。
“皇上何苦亲自动手?”
裴暮阳露出很心疼的模样,一边给他捏肩捶背,一边劝着:“想当年,贺太祖登基后,去龙禅寺礼佛。那方丈要太祖下跪。太祖何其威武?朕乃现在佛,岂有现在佛跪过去佛的道理?”
贺赢也是知道这桩祖上典故的。
他当年去龙禅寺,未必没有效仿先祖的意思。
只是——
“朕虽是现在佛,可惜,现在佛有了软肋,也只能跪一下了。”
“皇上多情,堪比太祖。”
裴暮阳更想说——这贺氏皇族惯出情种啊!
贺赢收回手,扶着额头,眼神有短暂的迷茫:“裴暮阳,你说人是多情好还是无情好?”
裴暮阳不敢说啊。
这个人,肯定是指皇上啊!
贺赢似乎也不需要他回答,自顾自地说:“朕觉得自己变的不像朕了。大概是太平天子坐久了,难免沾染些儿女情长。”
他的内心深处燃烧着征战天下的野望。
一直以来,也只有在战场,才有活着的感觉。
但喜欢桑烟,似乎也有这样的感觉。
克制着暴戾,小心谨慎去掠夺,去占有。
她是他最美的城池,一旦到手,便是一生的荣光。
“皇上,桑主子来了——”
小太监匆匆进来传话。
贺赢觉得想什么来什么,心情很好,笑着看向殿外——
桑烟急匆匆而来。
她穿着芙蓉花色的宫裙,腰间系着飘逸的流苏,裙摆坠地,行走间,裙摆翻滚,像是荡漾着涟漪。
“小心点。当心摔着。”
他对她真的是操不完的心。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走这么急?”
他询问间,起身迎了上去。
桑烟喘了口气,摇头说:“没什么事,就是宣贵妃,皇上,让她出冷宫吧。”
她只是觉得冷宫荒凉,不适合修养身体,而宣贵妃也值得住好一点的地方。
但贺赢误会了。
当场脸色一变:“你又想往朕身边推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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