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只觉得心虚气喘,力不从心。袁平忙吩咐两旁的侍卫抬过坐轿,服侍了凌云回府。
一众人等回府见了吕文正。吕文正见凌云伤得不轻,也来不及说什么,先请来大夫为凌云查看伤势,抓药医治。
好在只是皮外之伤,并未伤及内腑与筋骨,大约疗养月余便可痊愈。
阮夫人、浣玉遂放下心来。
但接下来便是吕文正的雷霆之怒了。他严厉地斥责凌云不该目无法纪,私自离府,自作多情地去寻什么灵芝妙药,如果不是碰巧有人搭救,后果何堪?
凌云无语,更无心再去解释什么。往事不堪回首。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玉卿成竟会是天枭组织的人。
他恨自己为什么那么迟钝,甚至是愚蠢!跟她交往那么久,自以为与她知己知心,竟没有发现她的真实面目,竟不知她一直在骗自己。
他承认自己已经对她产生了感情,现在却不得不与她一刀两断,视为陌路;甚至再次相见,将是刀剑相见。往事历历在目,伤心、痛苦的滋味在煎熬着他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奇怪的是,经过这样的一番搏斗与挣扎,揣在怀里的那株灵芝居然完好无损。如今睹物思人,一股莫名的悲哀又涌上心头……
翌日,应传霖来看凌云。
凌云将心中的烦恼暂时抛下,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道:“师兄,请坐。”
应传霖坐下,两人说了些叙旧之言。
凌云道:“嫂子与侄儿侄女可都好?”
应传霖叹了口气道:“好什么,整日的饥一顿饱一顿,只支撑着一天天混日子罢了。”
凌云道:“怎么会这样?”
应传霖浊声道:“别提了,连年灾旱,颗粒难收,辛苦一年打的那点粮食连交租子都不够,还欠下那么多债,“真是‘四海无闲田,农民犹饿死’啊!
“其实,还不仅仅是日子辛苦,更多的是有钱人的白眼与欺凌。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又岂能低声下气地向那些脑满肠肥之人摇尾乞怜?”
说到后来,他声音嘶哑,说不下去了。
凌云皱皱眉道:“早知这样,师兄就该来找我,我向吕大人举荐师兄在刑部尚书府谋个职位,凭着师兄的武功与人品,何愁不能做出一番大事来!”
应传霖道:“可是我早已习惯了悠闲散慢的生活,只想过淡泊超脱的日子。”
凌云轻叹一声道:“师兄纵然想要淡泊超脱,只恐天下却没有这样一方净土。师兄,不要犹豫了,留下来同小弟共事吧。”
应传霖踌躇道:“话虽这样说,可是我却未有寸功……”
“师兄何出此言,凭着师兄的才华与武功,大展身手的机会有的是;我这就去见吕大人,向他举荐于你!”说着,凌云就要蹬靴下床。
却觉腿上的伤口一阵钻心的疼痛,身子不由晃了一下,多亏应传霖扶了他一把。
应传霖嗔道:“师弟,你也太性急了吧!就是去见吕大人也要等伤势好些再去吗,何必急于一时呢!你这样,反叫我于心不安了。”
凌云真诚道:“师兄,只要你能留下来,我比什么都高兴。”
“师弟……”应传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这一次师兄弟两个交谈了许久。兴致上来,一点也不觉得疲倦。
使得浣玉好不耐烦。她本来有许多体己话与凌云说,现在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玉卿成的绸缎庄中,依然门庭若市,宾朋满座。
孙孝文、李云汀夫妇春风满面,招呼着来往的客人。
玉卿成若无其事地坐在柜台后面,一边悠然嗑着瓜子,一边慢慢地翻看着帐页。
也有几个熟客发现不见了周三申,便问及起来。孙孝文笑微微地回答:“他几日前到洛阳进货去了。”
客人们“哦”了一声,算是知道有这回事了。没有人把此事真正放在心上,更没有往深处去想。
只有玉卿成在嘈杂的、人们的谈论声中偶尔听到“周三申”三个字,脸上会出现一丝细微的变化,但旋即一闪而逝,并没有人注意到。
门外忽然一阵喧哗。一哨衣甲鲜明的侍卫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为首之人正是杨振与袁平。是刑部尚书府的人到了。
正在划拳行令的客人们一阵恐慌。孙孝文、李云汀的神色也变了变。
袁平、杨振径直来到玉卿成的面前。
袁平冷冷道:“玉老板,吕大人请你过府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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