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忽然笑了，越笑声音越大，最后整个审问室都是她一个人的声音。

如果说她这辈子有后悔的事情，那一定是回到云家，她一个从小食不果腹的私生女，本以为回到云家就能锦衣玉食、衣食无忧，没想到回到云家的代价这么昂贵。

另一边的云家，云老爷子也在后悔，为什么当初要把云卿瑶带回来。

他挣扎着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云卿瑶走后的那天，他的后脑勺撞在了尖锐物体上，因为长时间没被发现，送医院的时候大脑都有些缺氧了。

这一次撞击给他垂垂老矣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医生抢救时，就不断下病危通知书，他的意识已经混沌很久了，却忽然听到了自家大女儿的声音。

云卿颜似乎一直在哭，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安慰着她，后来那个男人似乎也参与了抢救。

醒来之后，云老爷子才知道，云卿颜带着秦方凯来救自己了，自己的手术是秦方凯做的。

“术后要做好康复工作，但是还是那句话，就算是手术成功、术后康复做的好，身体也还是不能动了。”

秦方凯负责云老爷子的身体，查房的时候，又一次对云卿颜重申道。

“浑身瘫痪，是这个意思吗？”云夫人在一边问道。

秦方凯的态度更加温和了，他点头应是，说抱歉自己还是没能让人康复。

“你已经很努力，当时老爷子送进来已经快不行了，能救回来一条命就很不错了。”云夫人很理解秦方凯，当然她对于云老爷子也没多少感情，现在反而是越开秦方凯，越觉得这个女婿好了。

正在这时，云卿颜发现云老爷子睁开眼睛了，立刻拍拍母亲的手臂。

云夫人回头的时候，眼底的柔情尽数收敛。

“云卿瑶被抓了，你要去看看吗？”云老爷子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使劲摇摇头。

“好，那我们就先走了。”

“等、一下。”云老爷子叫住了两人，他看了看秦方凯，大概是想说一些家人之间的话，示意对方出去。

“那我先出去了？”秦方凯问云夫人，云夫人却摇摇头。

“方凯是我们的家人，没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给他听。”她一副你要是不说我们就一起走的样子。

云老爷子闷闷咳嗽了几声，才叹息着说道。

“夫人，对不起，颜颜，对不起。”大病一场，他才恍然觉得从前的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场虚妄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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