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不觉,他越过一列列座位,就像是被莫名的魔力抓住了,乐子人从来不会放过新鲜有趣的东西。
“分离多年的恋人一直用书信互相联络,在维也纳当地,某个荒凉小镇,一个冷寂寡淡的清晨,男主人公突然收到了神秘的邮件,在邮件中藏着爱人的断手”
阿星的瞳孔微缩,剧烈震颤。
“这是什么古怪的惊悚桥段?!不是恋爱小说吗?”
他对报纸上的文章品头论足,完全忘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哦哦哦!这只断手会写字?!原来它是活生生的吗?!它还附有恋人的亡魂?”
“它要男主人公去寻找身体的其他部分”
阿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带着手提包继续往前,他感觉自己的眼睛已经无法离开这张报纸。
——无法从那段文章中转移。
他像是中了咒语,默默的念叨着。
“在那天夜晚,我捧着这只断手,不安又幸福的睡下了,那是一种夹带着恐惧和温馨的复杂情感。
整整七年,我和她再也没有见过面,怎想到重逢时已经阴阳两隔——我能从这只手的五指中感觉到生命的温度,从紧紧相握的肉掌中体会到爱情的甘香甜美和死亡的惊惧悚然。
这是幻觉吗?这一定是我的幻觉罢,我实在太过想念她,才会出现这种幻觉。”
阿星的眼睛猛然扫过小说的页尾——
“——可是这只断掌似乎不太对劲,就在天还没亮的清晨,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
——她偷偷从床上爬走,爬到了厨房,像是不知疼痛的行尸,从置物架攀上厨房的台面,一次次摔在地上,摔得满地是血。天哪这是什么邪物?它要干什么?我的爱人——她究竟怎么了?”
阿星惊叫着,跟着故事的情节,他却在瞬间哑然失声。
“这只断手捏着刀,尽管不太灵活——
——尽管只有一只手,她分不清食材的样子,只得一样样仔细的摸索确认。
——辨不出刀具的正反。尽管她只剩下了一只手,只得用指头去试试锋利的刃口。
——她想做出七年前,两人在厨艺课上,初次见面时所学的那道奥地利小吃,做一盘苹果卷”
阿星可怜巴巴的盯着报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已经被维克托老师的笔法紧紧抓住,再也无法逃脱了。
“玛格丽特我亲爱的玛格丽特。”
他念叨着故事里女主人公的名字。
“到底是谁害得你,变成了这个样子,是谁害得你只剩下了一只手?!”
“你该怎么揉面团?你要怎么捣苹果泥?”
“你受了多少苦?才回到你的爱人身边?”
“你没有嘴巴和眼睛,说不出话,也看不见我,你有多少话想要对我说?我实在笨拙,辨不清你做出来的手势——我实在木讷,无法想象你写出来的那一行行字里,藏着多少思念和苦难。”
“我要把你找回来,我要把你找回来!我最珍贵的宝贝”
“没有了?!这就没有了?!”
阿星怅然失神,不知不觉中,停驻在贵宾车厢的大门前。
“为什么没有下文了?!为什么故事就这样戛然而止了?”
他擦干净眼泪,仔细辨认着尾页的最后一段。
故事就停留在厨房,停留在男主人公抱着伤痕累累的断手失声痛哭的最后一幕。
“亲爱的玛格丽特——
——我本以为你已经死了,在很久很以前。
在我们因为各种原因的争吵中,在我们决定断了感情,分居两地时。
在那个时候,我觉得我们就已经死去,只是葬礼还没来得及办。
当我见到屋子里破碎的瓷碗,散乱的面粉,还有那一道道割开皮肉活生生血淋淋的伤,落在桃红色苹果上的更鲜艳的血,嗅见浓烈的刻骨铭心的腥。
我看得清清楚楚,你摸到了口罩,还用口罩的挂耳绳在无名指上绑了一个花环结,我认得那个结,那是我们给彼此绑上围裙的打结手法。
那一刻,我才从恐怖的黑夜中醒觉。才傻傻的认清现实——你并不是什么邪恶魔法操纵的行尸,不是我脑袋里臆想出来的甜美又恐怖的幻象。
在这个寡淡冷寂的小镇子,如我第一次见到你那样——你是阿尔卑斯山头升起的太阳,扫去我生活里的一切阴霾。
请原谅我,我还要让你再等待一会。
——就那么一小会。
我一定,
一定,
一定,
我一定会把你从地狱带回来!”
——停留在男主人公震耳发聩,如枪声的怒吼中,一切都结束了。
那几个一定,就像是子弹一样,打穿了步流星的心。
后文有to be ntued未完待续的标签,以及维克托老师的完整姓名。
origal author原作:devil·victor大卫·维克托
章节的名字放在了最后——
hangg by a thread·命悬一线
阿星抬起头——
——望见贵宾室的大门上写着主人家的名字。
正是大卫·维克托。
“作者就在我面前?!作者就在我面前维克托老师,我要来见你!”
步流星的脸色潮红,喘气如牛,感觉身上有蚂蚁在爬。
“这诡异离奇的故事,像是魔术师的巫杖一样——它对我施了什么邪法?!我的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翻开下一页,好想知道,我好想知道下一期的故事,我好想立刻就知道!”
他完全忘了自己要干什么,敲打着陌生的门扉,已经迷失在这趟列车的贵宾车厢前。
他的护命符上,金色大锁的鲜红宝石发出如火焰一样的闪亮光彩。
仿佛一直在警告着主人,快离开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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