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两人走过狭长的水泥道,踏上小鱼塘旁的石子小路,一路跋涉来到雪明先生的老屋前。
门口的泥坪木架上晾着干萝卜,两层的自建小楼旁边,是荒废了十几年的猪圈。
柴火房自从通了天然气之后,也变成了看门犬的窝棚。那只狗崽现在长大了,浑身的黑毛,见着陌生人立刻冲出来一阵狂吠。
江雪明只是一抬手,一佝腰。
大黑狗像是见了克星,尾巴立刻摇起来,和电风扇似的,两只耳朵也背在脑后,眼睛变得水汪汪的。
它一路呜嘤嘤地跳跃疾行,爪子搭在雪明先生的大腿上,探着脑袋伸舌头,一个劲的猛哈气。
“回来了,回来了。”雪明挠着大黑狗的脑袋和脖颈。
小七看得手痒,又不敢去摸,在一旁好奇地问:“它叫什么?有名字吗?我喊它名字,它认我吗?”
“没有名字。”江雪明答道:“爹妈都是乡下人,字都不认识几个。他们说给我和白露起名,还花了不少钱请的算命先生批字,我们就喊它‘狗’,没有名字的。”
“狗!”小七努着身子,用尽浑身的力气大喊:“狗!狗!”
她喊一句,大黑狗就汪一声。
她开心地蹲下来,顺着雪明的手去挠黑狗的脖子。大黑狗也爬下,冲着她猛点头。
小七的声音很亮堂,像是悠扬的提琴,在乡野山地传出去很远很远。
门外的动静很快就把老屋的主人家请出来了。
江老头拄着拐棍走到门前,胡子花白眼神也不太好了。头上没几根头发,也要留着一个潇洒的发型。
等这位老人看清泥坪子里的江雪明,看清他离家出走四年多的儿子时。
江雪明刚好打了个招呼。
“爸,我回来了。”
小七小声说:“看起来老人家腿脚不太好了”
江老头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脸色从寡淡清白变成怒火中烧。
他提起拐棍,健步如飞冲到江雪明面前,一边喊一边骂:“小畜牲!你竟敢!今天我打死你!”
雪明眼疾手快拿住那根龙头杖,稳稳的抓在手里。
小七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的,又是咋舌称奇:“咱爸这腿脚不是挺利索的嘛身子骨硬朗啊。怎么拄起拐了?”
江雪明制住老爹那股子狠厉打骂的劲头,抽空和小七答了一句。
“他造作,喜欢装模作样,拄着拐就觉得是个贵人了。”
“你说甚么!小畜牲!?”江老头眼睛瞪得滚圆,十分吓人,脖颈的动脉带着太阳穴的血管一起鼓动。猛的扯动拐杖,怎么也抽不出来。
那种压抑的氛围,让小七觉得透不过气来。
就像是两头野兽在领地里角力,谁都不服谁。
过了好久好久,好久好久。
江老头像是斗败的公鸡,又开始耍赖求饶,“你放开我!你放开你放开拐棍我是你爹!”
江雪明应着那股子力,慢慢松开了手。
可是他刚松手,江老头又冷不丁提起棍子抽了过来。
于是局势梅开二度,重新来到第一回合。
依然是熟悉的叫骂声。
“小畜牲我打死你!”
江雪明没有任何话说了。
他只是抓住红木棍杆,一手提起香烟和酒水,好声好气地说:“爸,我回来了。我给你带了东西,我还把媳妇儿带回来了。”
“你让我打几下!”江老头不依不饶:“在外人面前别要我丢脸!你让我打你几下!”
雪明捂着额头:“她不是外人。”
小七喜笑颜开:“我是他内人。”
江老头看了看小七,眼神中带着狐疑,表情变得鬼气森森的,一对眼窝深陷,从喉舌唇齿中能嗅见常年饮酒抽烟的烂牙臭味。
“你莫骗我,我不打你了。松开我的宝贝龙头杖!”
江雪明又一次松手。
小七还准备正儿八经做个自我介绍呢。
结果话到嘴边还没送出去一个字。
听一声厉喝。
“我打死你个小畜牲!”江老头提起杖子又是一棍。
父子俩成功完成帽子戏法。
一人劈打,一人招架的姿势和刚见面时一模一样。
小七摸到雪明身边,小声嘀咕着。
“你爹怎么这么倔啊他是不是阿兹海默症了?老年痴呆?”
雪明把手里的烟酒往地上一放,嘱咐小七往背包里掏现金,小声解释着。
“理解一下,他是个四零后,不看圣斗士星矢。”
小七一边掏钱,又疑惑着问:“啥意思?”
“同样的招数,对圣斗士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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