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价也降不下来多少。
几人动身下山。
越沟翻山,大家都累出一身白毛汗。
休息时,胡茂祯指着大路深沟说道:“有朝一日我要发达了,把这些沟都给它填平喽!”
李自成笑道:“兄弟好志气。真有那天,我打算先在无定河上修它十座桥。”
“还是李哥实在。”
……
藏梁墕有座磨旗墩,站在烽火台上能遍观方圆几十里,隐约还能看到东北边的榆林城。
墩底有处长宽七八里的涧地,是天然草场,放马的好地方。
胡茂祯找到上官沟通,很快就牵来十几匹军马。
“客人看这匹,肥而见骨,瘦可见肉,马龄六岁……”马倌孙喜策卖力介绍起来。2
李自成摸着腰包,最后忍痛含泪买了三匹中马,花费白银七十两。不配马鞍,赠送一只小羊羔……
巅峰时他有近七百两现银,这下只剩八十两。
夕阳西下,今天赶不回怀远堡了,众人转归波罗堡暂住。顺便去买三副马鞍配上。
胡茂祯不辞劳苦,非要请几人去烂大院找媳妇。
李自成借口婉拒,把小羊羔送他,又丢给五两银子了事。还跟他借了三副铺盖卷——客栈不提供。
波罗堡内也没像样客栈,一间大通铺,炕上能躺十个人。
李自成同房住了伙老西儿。
沈本升年过五十,洪洞人。祖上盐商出身,开中法败坏后另谋他业。粮行、皮毛、银号、印局等多有涉猎。
但是人要走起背运挡都挡不住,放屁都砸脚后跟。
前年中,西迁的林丹汗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击溃了归化城(呼和浩特)的土默特部。跟卜失兔做买卖的沈老汉倒账了。
去年初,鄂尔多斯部的济农(亲王或副汗)被林丹汗废了。沈老汉又一笔买卖倒账。
去年秋,五十多船从蒙古南下的皮毛在黄河里倾覆。沈老汉欲哭无泪。
上个月,马守应、八金刚、上天猴等部农民军窜入山西,沈老汉在洪洞县的大本营被洗劫一空。
这下彻底歇菜。
大小股东们无力垫资,各地十几家商号只能陆续清盘。
这年头商号是无限责任,店倒账不倒,应收账款能不能回来另说,自家欠的债务砸锅卖铁也要赔上。
沈老汉刚在波罗堡清完账,接下来还要上榆林,上京城清帐。
用他的话说,做买卖讲究的就是个诚,不然谁信你?
诚可不代表不黑。
比如,沈老汉家的印局,放款无需抵押,仅凭借款人信用。
借贷一般按日或者按月计息归还,有的朝借夕还,有的十日或三十日归还。
每归还一次,盖一次印,故名“印子钱”。
由于这种放款不用提供抵押品,只要答应说什么时侯归还,到期还款就可以了,所以也叫“应子钱”。
放款对象多为候选官吏和商人。
候补官吏在京期间往往一住几年,时有招待送礼、交际应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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