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清潭被缚于锁芯牢水潭之上的刑架上,自豫丰年走后,安静的仿佛没有生命一般。
豫丰年全然是出于一片好心,于是故意将她手脚处的禁锢设置的松泛了一些。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卓清潭的体力不支,根本没有力气长久站立。
因此,缚着的时间久了,铁链和镣铐松动,便会致使她身体重量大部分都会压在悬于高处的双腕处。
几个时辰后,她的双腕便已被磨破,手臂因为血液流通不顺而渐渐没有了知觉。
两缕血迹顺着纤长苍白的手臂蜿蜒而下,垂落消失于两臂长长云袖之间。
不过这点小痛小伤于卓清潭而言如同隔靴搔痒,她之前身负八根镇骨钉之刑时尚且还能忍耐,更何况她手臂上此时还带着长檍长老的法器“凃雪碧”。
“凃雪碧”削弱了她的六时,更助她降低了一半的身体知觉。
只不过,虽然意识上的痛觉和感知因为法器之便减轻了许多,但身体实际上受到的伤害却不能豁免半分。
锁芯牢如此阴潮严寒,她已被关在此处不止一日,体温和体力都逐渐跟不上,意识也开始昏昏沉沉起来。
半梦半醒之间,卓清潭似乎再一次回到了当年的东海之滨。
那时仙山岱舆尚在,那个乌发披了满背的玄衣少年背对着她,站在仙山岱舆沿岸一处景色极美的涯畔。
天边夕阳欲晚,涯畔海若蓝玉一片。
云间白云朵朵,宛如一只神鹿回首。
水天绵延相连,恍若一幅天地间最为秀美而宁静的画卷。
那少年面若冠玉,身姿挺拔如同苍竹,忽而转身回头看向她。他的发丝被身后的海风吹得翩翩轻扬。
然后,他轻轻对她笑曰:“说起来,此处临海的山崖还没有名字,此时天端云海犹如神鹿回头,不如便叫它“鹿归涯”吧。”
他带着一股少年人意气风发,风流不羁的得意,但却笑得那般温柔。
“我知你喜欢仙兽和动物,不急,以后,这里慢慢都会有的。”
......以后慢慢都会有的。
陷入昏睡中的卓清潭嘴角不自觉的微微翘起一道微弱的弧线。gōΠb.ōγg
真好。
她正深陷于难得美好的梦境不愿清醒,忽然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仿佛穿过层层云端,渗透进了她的梦境之中,少年声音里带着一丝调笑和狭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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