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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张浚(上)(第2页/共3页)

在他忽然有那么些理解其他人得知官家亲自授予他玉带之后为何会流露出那般或是艳羡或是嫉妒的情绪了。

开玩笑,就算是在书里听说张浚得了这玉带,他都有些酸了。

胡寅见状,只好再度出言安慰道:“郡王,这书里的官家在赠了玉带之后也不见得会一直念着别人的好(张浚闻言忍不住用茶盏敲了一下碟子表达自己的不满),但咱们真正的官家却是自赠了你玉带之后就再也没系过玉带,从此改用金带了的,这种事情还用往心里去吗?”说完,甚至有些挑衅地扫了一眼张浚。

张浚只是冷笑:“胡明仲,这书里可不见得就没你什么事,你现在看我笑话看得起劲,一会儿真要读到什么,可别再瞠目结舌口不能言。”

胡寅却是很笃定地说道:“那又如何?胡某清楚自己无论在何种境遇下都不至于做什么反复小人,就算读到我,怕也只是因为得罪上位者被贬斥,甚至被一刀砍了,那我还觉得光荣呢。”

张浚懒得再搭理他,继续读了下去。

【初,浚次秀州,尝夜坐,警备甚严,忽有客至前,出一纸怀中曰:“此苗傅、刘正彦募贼公赏格也。”浚问欲何如,客曰:“仆河北人,粗读书,知逆顺,岂以身为贼用?特见为备不严,恐有后来者耳。”浚下执其手,问姓名,不告而去。浚翌日斩死囚徇于众,曰:“此苗、刘刺客也。”私识其状貌物色之,终不遇。】

众人皆是叹息,国家社稷败乱至此,却依然还是有明事理的义士,此天所不亡皇宋矣。

【巨盗薛庆啸聚淮甸,至数万人。浚恐其滋蔓,径至高邮,入庆垒,喻以朝廷恩意。庆感服下拜,浚留抚其众。或传浚为贼所执,吕颐浩等遽罢浚枢筦。浚归,高宗惊叹,即日趣就职。】

韩世忠闻言一时惊愕:“俺单知道小胡兄弟是个不怕死的文官,却不知道张枢相也有这般胆识。”其余众人也皆是附和赞叹,但张浚却愈发觉得心烦意乱。弹劾韩世忠枉法、联络诸路将领起兵勤王、孤身评定贼盗作乱,甚至还得了官家御赐玉带,这书中的自己怎么听起来比现在履历还要风光?可就这样最后却还落到了个被远远贬黜,甚至还要赵鼎帮忙以母亲年岁已高为由回护一二的下场?这到底是为什么啊?!这个官家难道就半点不念旧情的,还是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恶事——难道还能比秦桧把持朝政肆意专权逼死忠良更坏?

不论是哪种可能性都让他十分愤懑和尴尬,而他又向来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性子,什么表情都写在了脸上。一口气灌了好几杯凉茶下去,才发觉众人也是都用一种若有所思,甚至是怀疑的眼神盯着他。

【浚谓中兴当自关陕始,虑金人或先入陕取蜀,则东南不可保,遂慷慨请行。(刘子羽听到这里也忍不住“咦”了一声,这倒是和当日张浚与他在南阳所说的心意并无二致)诏以浚为川、陕宣抚处置使,得便宜黜陟。将行,御营平寇将军范琼(听到这个名字众人又是一阵喧哗,毕竟是和刘光世一样被官家亲口下令处死的人),拥众自豫章至行在。先是,靖康城破,金人逼胁君、后、太子、宗室北行,多琼之谋;又乘势剽掠,左右张邦昌,为之从卫。至是入朝,悖傲无礼,且乞贷逆党傅、正彦等死罪。浚奏琼大逆不道,乞伸典宪。翌日,召琼至都堂,数其罪切责之,送棘寺论死。分其军隶神武军,然后行。与沿江襄、汉守臣议储蓄,以待临幸。】

小林学士当日是亲眼见过范琼剥人皮的种种酷烈行径的,此时再次听见此人事迹也是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却依然面无惧色:“范琼其人该杀,张枢相胆识过人,真乃国之栋梁。”

然而众人现在也都明白,现在读到这书中的张枢相有多么令人击节赞叹的事迹,其人现在心中便愈是愤懑难平,便也不再多言,倒是更加好奇其后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故。

【高宗问浚大计,浚请身任陕、蜀之事,置幕府于秦川,别遣大臣与韩世忠镇淮东,令吕颐浩扈跸来武昌,复以张俊、刘光世与秦川相首尾(“为什么老子还是在和这个混账在一起共事!”张俊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议既定,浚行,未及武昌,而颐浩变初议。浚既抵兴元,金人已取鄜延,骁将娄宿孛堇引大兵渡渭,攻永兴,诸将莫肯相援。(诸位武将皆是讶然地相顾无言)浚至,即出行关陕,访问风俗,罢斥奸赃,以搜揽豪杰为先务,诸将惕息听命。】

【会谍报金人将攻东南,浚命诸将整军向敌。已而金人大攻江、淮,浚即治军入卫。至房州,知金人北归,复还关陕。时金帅兀术犹在淮西,浚惧其复扰东南,谋牵制之,遂决策治兵,合五路之师以复永兴。金人大恐,急调兀术等由京西入援,大战于富平。泾原帅刘锜身率将士薄敌陈,杀获颇众。(刘錡因为自己表现还行长舒了一口气)会环庆帅赵哲擅离所部,哲军将校望见尘起,惊遁,诸军皆溃。浚斩哲以徇,退保兴州。(曲端和吴玠都冷笑不语)命吴玠聚兵扼险于凤翔之和尚原、大散关,以断敌来路,关师古等聚熙河兵于岷州大潭,孙渥、贾世方等聚泾原、凤翔兵于阶、成、凤三州,以固蜀口。浚上书待罪,帝手诏慰勉。】

“议一议吧。”读完这么一长段,张浚也是有些头疼,以手扶额,却是先瞪了一眼曲大,“这书里这仗失利固然是我的责任,但莫要再提赵哲是个废物,我没有识人之明这种废话了,尧山之战固然他险些坏了大事,但你怎么不在开战前就请言官家罢了他的兵权?”

曲端闻言甚至想直接表示,真要来问他的意见的话,在座的各位有几个是真有本事领兵的?能让你们这些不知兵的废物身居高位,还不是官家仁心,相忍为国罢了,只是话到嘴边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其他人一时相顾无言,因为目前给出的信息太少,这场发生在富平的战役究竟是如何就败了,难道真就坏在赵哲一人的身上?不过就目前来看,这书里的官家似乎也没有因为这场失利就恼了张枢相,至少样子做得还算漂亮嘛。

刘子羽也是直接催促道:“德远,你且继续读下去吧。”

【绍兴元年,金将乌鲁攻和尚原,吴玠乘险击之,金人大败走。兀术复合兵至,玠及其弟璘复邀击,大破之,兀术仅以身免,亟剃其须髯遁归。(众人纷纷侧目向吴家兄弟看去,他二人也均是瞠目结舌)始,粘罕病笃,语诸将曰:“自吾入中国,未尝有敢撄吾锋者,独张枢密与我抗。我在,犹不能取蜀;我死,尔曹宜绝意,但务自保而已。”兀术怒曰:“是谓我不能邪!”粘罕死,竟入攻,果败。拜浚检校少保、定国军节度使。】

在座武将皆是对吴家兄弟投以或是佩服或是震惊的神色,便是曲端也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就算这书里的事情做不得真,而且你吴大吴二虽然不算没本事的人,却也不像有这般能耐……但这不妨碍我敬一下这书里的吴大吴二,我曲某人到底是敬佩英雄的。”

吴玠似乎早就习惯了其人就算是夸奖也要这般阴阳怪气一番,倒是吴璘还因为自己在现实里并没有这番功绩而感到些许尴尬。且不提吴家兄弟二人如何反应,文官这边倒是张浚直接怒极反笑:“现在我倒是明白了一点,这书里……张某人就算再卑鄙无耻,祸国殃民,却好歹不至于直接投了金或是与金人暗通款曲了,这算什么,好事吗?!”

众人皆是无言,粘罕他们都算是十分熟悉了,就算这书里与他们经历过的事情颇有出入,却也不妨碍其人依然是金国朝政实际上的把持者,能得到他这般评价,这书中的张德远……

所以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眼见这边张浚已然气急败坏得不耐烦了,坐得最近的赵鼎好心地给他递了一碗冰镇的西瓜,而除了他之外,隔得稍微有些远的刘子羽也轻轻推了个精致的白瓷茶盏到他面前。

张浚一时有些讶然,而一旁的胡寅看见了却只是轻哼一声。刘子羽平和地解释道:“是‘龙园胜雪’,我年少时曾有幸与家父品尝过,德远不妨尝一尝,也好平心静气。”

龙园胜雪这样的好茶产自建州,也难怪和刘子羽同为建州人士的胡寅轻易便能认出,只不过这个空间里大家能够寻来的吃食似乎也和自己的阅历有关,没有吃过的自然是做不来。赵玖在屏风后面看见了却是心念一动,果不其然一杯可乐和一块肯德基的吮指原味鸡出现在了他的手边。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没错,只是这样一来他倒更不想出去了,让他们看见自己这个官家在喝可乐吃炸鸡像什么样子?而且他现在这个红袍金带戴着幞头的模样却捧着纸杯装的可乐,怎么看都非常像某些古装剧剧组中场休息的时候就地啃盒饭的样子,实在不怎么雅观。而且他现在吃得开心,却也不能太出格,不然直接弄个麻辣香锅什么的,大家循着气味都足够把他揪出来了。

张浚对刘子羽微微一笑,一杯清茶下去神色果然微微缓和了些许。

【浚在关陕三年,训新集之兵,当方张之敌,以刘子羽为上宾(刘子羽直接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他刚才给张浚递茶的时候可没想到这么快就会提到自己),任赵开为都转运使,擢吴玠为大将守凤翔。子羽慷慨有才略,开善理财,而玠每战辄胜。西北遗民,归附日众。故关陕虽失,而全蜀按堵,且以形势牵制东南,江、淮亦赖以安。】

“怎么,这书里西军老人都死绝了?都轮到你吴大来做关西第一将了?”曲端直接不客气地嘲讽道,脸上却是明明白白写着“关陕都失了,我怎么却连个出场的机会都没捞到?”这样的疑问。而张浚没有搭理他,继续四平八稳地念了下去。

【将军曲端者,建炎中,尝迫逐帅臣王庶而夺其印。(曲端哼了一声)吴玠败于彭原,诉端不整师。(听到这里他的脸色不太好看了)富平之役,端议不合,其腹心张忠彦等降敌。(“怎么会有这种事?”他已然有些怒气,“改明儿就把这个废物给发出去……”)浚初超用端,中坐废,犹欲再用之,后卒下端狱论死……】

张浚读到这里也是不得不停住了,而曲端先是愣住了半晌,接着勃然大怒,若不是吴玠眼疾手快把他手边的碗碟给拨到了一边,他看起来想直接寻个什么物件往张浚那里砸过去。

“张枢相这是什么意思?!”他被吴玠吴璘二兄弟给摁回了座位上,却是气得脸色通红,然后怒极反笑,“你之前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冤枉,原来你和那个残害忠良的秦桧是一丘之貉啊,现在你总该明白书里自己怎么落到那个下场了吧?”

小林学士悄悄叹了口气,他之前真的只是无心之言,却没想到这本离奇古怪的史书还让这种在场诸人之间互相迫害致死的事情成了真。而赵玖在屏风后也是一时愕然,连手中已经好几年没吃到的新奥尔良烤翅都不那么香了。

张浚一时面色惨白,却强撑着辩解道:“曲大……我且问你,当日胡明仲和万俟元忠如果在关西和吴大吴二一并把你杀了,固然比起现在来看过于严厉,却也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你和王庶之间的恩怨做不得假,而这书里的天子很显然比不上我们真正的官家那样仁心……便是把你杀了,你也怨不得我!”

曲端只是努了努嘴:“那便请张枢相继续读下去,且看诸人如何评议此事,更何况……”他终于冷笑道,“你杀了我,富平之战不还是输了?”

【会有言浚杀赵哲、曲端无辜(曲端几乎是讽刺地抚掌而笑),而任子羽、开、玠非是,朝廷疑之。三年,遣王似副浚。会金将撒离曷及刘豫叛党聚兵入攻,破金州。子羽为兴元帅,约吴玠同守三泉。金人至金牛,宋师掩击之,斩馘及堕溪谷死者,以数千计。浚闻王似来,求解兵柄,且奏似不可任。宰相吕颐浩不悦,而朱胜非以宿憾日毁短浚,诏浚赴行在。】

张浚读到这里,却是忽然颤声喊道:“我不服!就算是在书里,我也不信我会是这样任人唯亲嫉妒贤才的小人!他胡明仲可以饶曲大一命,为什么我不能?一定还有别的原因!”他惊慌失措得几欲落泪,无论是被指控残害忠良还是被指摘不如胡寅心胸宽广,这两件事都让向来性子骄傲的他难以接受。而就在此时,怪事发生了,在他这般哭诉之下,他手中的这却忽然生出了奇异的变化,扉页不再是他张德远的传,其上文字又进行了一番排列组合变化。

【卷四百四十八·列传第二百七·忠义三李彦仙(节选)】

所有人的眼光顿时带着些许迷惑投向了这位先前并未在书中被提及的“中流砥柱”。李彦仙自己先前倒是看得开,既然关陕已失,朝廷偏安一隅,都退守到淮河了,那这书里的自己八成是已经殉国战死,没有提及倒也不是很令人惊讶。

只是为什么现在会忽然跳到自己的传?难道自己和张枢相还有曲大之间的纠纷还有关系的?

李彦仙的面色一时有些阴晴不定,而张浚却像怕被烫到手一般赶紧将书卷从桌上向他的方向滑了过去:“李节度且读一读吧。”

【娄宿率叛将折可求众号十万来攻(众人皆是抽了一口凉气),分其军为十,以正月旦为始,日轮一军攻城,聚十军并攻,期以三旬必拔。彦仙意气如平常,登谯门,大作技乐,潜使人缒而出,焚其攻具,金人愕而却。食尽,煮豆以啖其下,而取汁自饮。(李彦仙读着读着眉头皱得愈发深了,这听起来已经是要面临绝境了,但朝廷……)至是亦尽,告急于浚,浚间道以金币使犒其军,檄都统制曲端泾原兵来援。端素疾彦仙出己上,无出兵意……】

“哐当”一声,张浚手中的茶盏直接重重地砸在了桌上,而其人眼角虽然还带着先前的泪痕,却已然是一副扬眉吐气、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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