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将听了褚路煦的解释,纷纷拜服。褚路煦又下令斥候摸着方向过去打探清楚。
卫军诸营没有布阵备战,继续就地布设工事。
王葆也在带着手下二十个兄弟在挖沟。他是有苦说不出,大老远走路到了蒲昌堡,修筑堡垒,在冰天雪地里干了一个多月苦力,然后继续在山沟里成日跋涉走路,继续干活!
他的手已经开裂了,握着锄头用一次力就疼一次。虽然带着麻布手套,但挡不住石灰水腌开裂。在蒲昌堡修堡时,石灰水让他受不了。
夯土的材料是石灰水、黏土、泥土混合,并没有什么传说中的糯米汁,中原没那么多粮食。石灰一见水,很长时间都发热冒泡,加上混合土堆放在烧着炕的室内,倒不会在运上去之前冻硬,只是人就不太吃得消了。
王葆干了那么多苦力,脑子浑浑噩噩的。当年在家读书,十指不沾阳春水,何曾干过这么多苦力?这是何苦来哉?
王葆一开始在频阳东乡祖宅的私学内学习,后来为了响应圣上的改革。王氏宗族率先撤销了私学,给天下做了一个表率。
私学撤了,私学的学生们不能断了学业,王氏私学的学生们经历了一次大考之后,学习不错的都转到了太学。
王葆本来可以入太学学习,却被自己的叔父给扔到了武学,以一副小娘一样的身板,和一帮五大三粗的壮汉一起训练。
经过了两年的高强度训练,王葆虽然成功毕业,人也精神了,身板也壮实了。但是成绩一般,没能进入禁军,而是回到冯翊郡频阳县加入了卫军,当了一名什长。可以说,王葆是武学中混得最差的了。
不过他赶上了唐国征伐西域,还是他叔父,直接将频阳县的卫军列入了平西军中。他叔父同他说:“不希望你向冷涌一样,做个英雄,但起码你也不能给频阳王氏丢脸。”
王葆只能气呼呼地离开频阳县的安乐窝,吭哧吭哧地来到西域。
不过出征两个月来,王葆倒渐渐不气了。寻思回忆,觉得自己的叔父是好心,并无羞辱之意。他若存心羞辱,又为何还要帮他?
王葆一面回忆着,一面埋头在这山沟里刨土。
冷涌算什么英雄?他一个小卒,战阵输赢与他有多大关系?何况冷涌那次还没赢,反被獯鬻人干死了!
王葆情绪复杂,咬牙忍着手上裂口的疼痛,猛地又挥了一下锄头,从军这几年,忍耐力倒是越来越好。
就在这时,一员武将的吆喝声惊了迷糊的王葆一下。王葆抬头看时,见那厮骑在马上,趾高气扬的欠抽样,拿马鞭指着挖沟的兄弟们:“谁修得沟墙谁蹲!看好后面,也有沟墙,尔等认为在这里顶不住,能顶着铅丸箭雨往回翻过后面沟墙,那便尽管跑?”
那武将明显比王葆这个什长地位高得多,王葆心里骂了一句你娘的,却不能吭声,只顾埋头干活。
不管怎样,王葆此时甚至很期待来一仗痛快的,在这山沟里这么折腾,早已受够了。世人就是欠抽,蒲莎人这么耗着好过?何不大家摆开了来场痛快的,反正最后总得分个胜负!
兄弟们似乎和他差不多的感受,有人嚷嚷道:“狗日的,早点来,爷爷们等不及了,杀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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