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从东面街头外远远的传进了两个的耳朵。
“来的不止一个人。”白无垢忽然低声说道。
远处马蹄声忽然急促起来,就像有一片滚雷连绵起伏地轰踏在雪地上,仿佛整个地面都为之微微颤抖。
沈默一言不发,他转身就朝旁边一间屋子掠去,身形瞬间就从窗户中穿入,隐入了房间里的黑暗中。
白无垢顿了一顿,随即也跟着窜入了房内。
窗户半掩下来,屋中的人如果视力够好,是可以看清街道上的情形的。
出乎两人意料的是,这间屋子居然是一间空屋,没有活人,也没有死人,甚至连一只死耗子都没有。
沈默安静的站在黑暗中,他目光从窗户中穿透而出,明亮而深邃。
白无垢也在他旁边站着,他隔着窗户望向街头,目光有些飘忽。
“你为什么不去看看你的那几个同伴?”沈默忽然问道。他声音虽轻,但语气却颇为凝重。
白无垢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兄台有没有觉得,他们几个现在就好像活死人?”
“是。”沈默答得很干脆。
“我从没有见过江湖上有人会使用这种奇特的毒。”白无垢语气也很凝重,“他们现在有脚不能动,有口不能言,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就算我寸步不离的看着他们,是不是也没有半点作用?”
“好像是这样。”沈默的回答还是很简短干脆。
“在下与兄台虽萍水相逢,可我看得出兄台是一个是非分明而且古道热肠的人。”白无垢轻叹道:“况且兄台一身武功放眼江湖也是一流,甚至顶尖。而我不过就是一个半吊子,一个人在这种情形下实在很危险……”
他并没有把话说完,却好像笑了一笑,
他的话其实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他是一个惜命的人,所以他把沈默当成了自己的护身符。
沈默一听就没有再说话。
他不是一个喜欢对别人说奉承话的人,他也不擅长。同时他也没有听别人对自己说奉承话的习惯。
可现在他听着那个白衣的年轻人对他说了这一些话后,他就不想再说了。
他虽然不喜欢,可现在却也没有反驳的借口。
因为他不虚伪。虚伪的人总是喜欢一边听别人对他奉承,嘴上却一边说着惭愧。
白无垢好像说的也是一些实情。沈默那一刀已经试出了他武功根基的深浅,他的确不是一个高手。所以在白无垢的眼里,沈默就是一个值得去说些好话的武林高手。
沈默不光江湖经验老道,看人更是很准,因为他有一双独一无二的眼睛。
那双眼睛,是令圣传王首崇渊都不得不为之惊叹的存在,拥有着夺人心智,操控神识的神秘力量。
所以沈默看人一向很准。
这也是他没有拒绝白无垢一直跟着他的原因,尽管白无垢出现在倒马坎的时间实在太巧合。
“所以你跟着我,除了想要避免危险外,还想找出救他们的方法?”
沈默语气很平静。
“是。”白无垢没有犹豫,说道:“虽然我觉得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很诡异,也很危险,可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难道不害怕魔教?”沈默微微侧头,道:“你应该知道,如果你惹上了魔教,那可不是一件让人轻松的事。”
白无垢低声叹道:“我当然知道。如果我能跑的话,我一定会躲得远远的。可是现在我好像已经无路可走了。”
他现在说的也是实话,因为外面急促如闷雷一般的马蹄声已经逼近了倒马坎的街头。
白无垢脸色在黑暗中已经变了,他喉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声音轻颤而沙哑,情绪显得非常的激动而恐慌:“来了好多人!”
沈默没有回答,他只是轻轻吸了一口气,然后他整个人就好像失去了生机,再也没有半点气机散出,他仿佛已经和黑暗融为了一体。
白无垢在的嘴角在黑暗中挑了一挑。
从马蹄声能听得出,外面来了不止一个人,而是十几个甚至更多。
“是不是魔教的人?”白无垢又忍不住低声询问。
沈默微微摇头,“不知道,静观其变。”
白无垢就闭嘴了。
马蹄声踏破了死寂沉沉的夜色,也踏破了倒马坎满是积雪的长街。
奔驰的马,冷冽的风,还有刮着风的火把。
将近三十匹好马,如同狂风一般的卷袭而至,转眼就飞奔到了倒马坎的街中。
三十个汉子,三十把刀,还有三十根火把,瞬间就将死寂黑暗的倒马坎大街照得明晃晃的一片。
“吁……”
有人一声轻啸,急促的马蹄声顿时一停,三十匹好马就在长街上停了下来。
火把的光亮中,映照出马背上三十张脸孔来。
清一色的青壮汉子,清一色的青衣劲装,以及清一色的雪花长刀。
他们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严肃中带着飞扬跋扈的神色。
但却有一个人,没有穿青色的衣服,也没有佩刀。
这个人年纪二十出头的模样,相貌英俊不凡,他穿了一身质地极好的淡黄色锦袍,头发用一条白色的发带束着,发带上还有一颗碧绿色的宝石,只一看这一身价值不菲的衣着装扮就知道来历不凡,应该是哪一处富贵人家的公子哥。
这个锦袍公子显然是众人之首,座下是一匹体型精壮神骏不凡的枣红色骏马,此刻它正有些不安的用前脚踢踏着地面,鼻孔里噗嗤噗嗤冒着热气。
锦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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