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烈酒,“看上去我们还得在这再待上一会。天气寒冷,傅兄不如喝口酒暖暖身子,待雪一停,我们便快马加鞭,应该能在天黑之前赶到落日马场。”
隔得并不太远的酒馆掌柜老马不经意间听到“落日马场”四个字,心里顿时一动,敢情这五个外来人是要赶去此地向西五十里外的“落日马场”。
落日马场这个名号,不光是倒马坎这种毫不起眼的小地方,就算放在整个西北,那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
顾名思义,落日马场就是以养马贩马为业的一个地方,因自来关外苦寒贫瘠,百姓农耕不兴,只余圈养牛羊马匹以继生计。而落日马场就是整个西北规模最大的养马之地。那里不但有整个西北品种最好数量最多的马,而且每年都会给当今朝廷供给上等良驹作为边军战马,所以声名远扬闻名遐迩。
而马场之主名叫严守阳,虽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生意人,但一身武功却甚为高深,且交游广阔,在西北江湖武林道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一个人物。
如今江湖虽看似平静,实则早已沉沦死寂,武林更是生机凋落,如此情势之下,落日马场毫无疑问地就成了西北江湖的一枝独秀,隐有领袖群伦的势头。
而今天,据说好像正是落日马场关守阳的六十大寿之日。
马老头心里有了几分明白,自己这个酒馆里坐着的五个人,估计正是要去给落日马场主人严守阳祝寿的人,不料中途遭遇这场大雪,才会来此稍作歇息。
“也罢。”却说那瘦削老者也端起面前的酒碗,“铁老弟,请。”
二人酒碗轻碰,各自饮下了一口烧刀子。
烈酒入喉,两人都觉得浑身顿时都涌起了暖意。
魁梧老者放下酒碗,看着桌上的一盆羊肉,微微皱眉,“关外自来苦寒,没有好酒好菜,还请傅兄多多包涵,等到了守阳兄的马场,我们再多喝几杯。”
那瘦削老者却摇头道:“铁老弟言重了,你我都曾是江湖中人,没有那些矫作的计较。就算我们多年不见,铁老弟也不必将我视作没出过门的生瓜娃子吧。”
“傅兄言之有理,倒显得我小家子气了。”魁梧老者爽朗一笑,“多年不见,傅兄却还是一如当年之爽直,小弟欣喜之至。”忽然转而轻叹,“当年我们四人江湖相逢,不问是非生死论交,如今一晃便已过了二十余年,当中曲折缘由实在令人感慨万千。虽说你我都曾是江湖中人,可如今傅兄早已隐居岭南不问江湖,而我却还在江湖打滚,相比之下我可就少了些清闲的福气了。”
“我虽无意红尘事,无奈江湖尽尘埃。”瘦削老者听着者魁梧老者的一翻话,顿时心生诸多回忆,脸上更是浮现出几分无奈,他轻声叹道:“只要一入江湖,无论是谁都别想彻底脱离干净。这些年我虽隐居避世不出,但心中却从未真正放下过,那些过去还是如同影子一样跟随着我。所以铁老弟口中的清闲,其实与我也并无关系。”
老者说罢,神情略显萧索。
魁梧老者愣了一下,随后便皱着眉头道:“如此说来,傅兄这些年也过得并不顺心如意了。”
瘦削老者独自饮下一口烈酒,说道:“铁老弟当知你我虽有不同,但其中缘由你也定然明白的。当年……”他忽然长吐口气,微微色变,随即住口不言。
“罢了罢了。”魁梧老者似乎知道对方话中之意,连忙摆手,“过去之事不提也罢。傅兄心中的挂碍,铁某自然明白。如今时过境迁,傅兄只需宽心以待,迟早会从那些过去中走出来的。”
瘦削老者微微一笑,可是布满皱纹的脸上笑容却颇为苦涩。
魁梧老者举起酒碗道:“傅兄不必自恼,你久居岭南,这次难得出门一趟,就当见友散心,好好放松一下。等见到了守阳兄,再让他送你一匹好马,那老家伙这些年过得可比我们要舒服得多。”
瘦削老者不由一笑:“看来铁老弟也是丝毫没变,就喜欢和他对着掐才舒坦。”他随即也端起酒碗,两人又对饮了一口。
“严守阳皮糙肉厚,他不怕我掐。”魁梧老者呵呵一笑。然后好像忽然想起了一事,身子就略微前倾,低声叹道:“傅兄这些年久居岭南,好歹我们还能通信互晓。但裘兄这些年却杳无音信,不知他到底身在何方,又过得如何?”
瘦削老者眉头一皱又扬,缓缓道:“江湖上若没有他的消息,那就说明他便过得还好。若是他有消息传出,那可就不太妙了。铁老弟以为呢?”
此言一出,旁人虽不明其意,可对话两人却都不由对视一眼,脸色忽然一片凝重。
随后魁梧老者郑重颔首:“傅兄所言极是。小弟倒是有些草率了。只是如今见到了傅兄以后,心中就难免会想起他而已。唉,想当初我们分别之时还是壮年,如今再见却已是半截身子都已入土了。果然时不待我,英雄迟暮。”
“英雄迟暮。”瘦削老者一声苦笑:“我们也能称作英雄么?”
魁梧老者闻眼,原本就红润的脸色顿时有血气一涌,他正色说道:“傅兄何出此言?当年若非你们二人舍身投明,又何来如今中原江湖的片刻安宁?若有人说傅兄与裘兄所行之事算不得英雄,那我铁中堂第一个不答应……”
他正说得情绪激昂,瘦削老者却忽然神情微变,抬手阻止了话头。
魁梧老者顿时明了,立刻住口不言。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听到门外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