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直接给她找来更多的,可她还是舍不得旧的。
这种情怀,大概就像是书法大家的洗墨池,又或是武林高手的断剑。
即便变化残缺,也是因一日日积累苦练才到这一步,是对所有努力的见证。
所以,岁安也没打算用完,每颗宝石她都保留了最后一点。
长公主明白了岁安的心意,找人将那几块用到微末的几块宝石打磨成了小吊坠,穿成了这样一条小链子,以念她的勤学苦练。
之后,岁安又找到很多很多漂亮到可以入画的石料,但这条小链子,她一直小心保留着,更是在母亲离开后,时常拿出来把玩观赏,回忆从前在北山的情景。
她也没想到,在这年的生辰,自己的夫君竟会往上添加新成员。
其实谢原的眼光很符合岁安,她本就更适合份俏明亮的颜色,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更灵动可人,这块海蓝宝石选的恰到好处。
可是,在得知了这条链子的意义后,谢原这一举,就有些莫名其妙。
像是强行挤进去的,意义不搭,颜色更不搭。
岁安当着谢原的面把小宝石挂到了自己的链子上,爱不释手的把玩了一下,忽然抬头道:“你不会找了很久吧?”
谢原听出些画外音,挑眉:“是又如何?”
岁安睁大眼睛,单拎起那颗刚刚加入的蓝宝石:“就找到这一个?”
谢原笑了一声,打趣道:“那你想要多少?”
岁安近了一步,抬首与他对视:“多少钱买的?”
谢原满不在乎的“啊”了一声:“十金。”
“多少!?”岁安调子拔高,满眼写着“傻瓜,你被骗了!”
谢原挑眉:“十金啊。”
“就、就这么一小个?”
“你嫌小?”
“当然不是……”
岁安气不打一出来。
宝石的确珍贵不假,但宝石的价值也不止看品相质地,还看成品。
像这种小珠子,通常都是切完大件后的边角料打磨出来的,就算品相上了天,价格也掀不起风浪。
岁安以为谢原被骗了,气得不轻,可转念一想,今日是自己生辰,贺礼又是他用心去准备的,就算要秋后算账,也该是别的时候去找那商人,眼下实在不该破坏气氛。
这么一想,岁安又开始调整情绪,努力的把愤怒收回去。
谢原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憋屈的小样子,没绷住,笑出声来。
他伸手一捞,将人抱进怀里,握拳比到她面前:“逗你呢,我又不傻,十金买个破珠子。原石比我拳头还大,这小吊坠是从边角切下来的。你要喜欢,剩下的回头再给你
打个别的物件儿。”
不知怎的,岁安忽然就被谢原这份蹩脚的用心戳动了一下。
下一刻,谢原嘀咕:“这次是我想多了,我想着你这串玩意儿,搭配这么新颖,兴许每一个都有自己的故事,我便想着也添一个,叫你下次把玩的时候,也顺带念一念我。啧,失算。”
岁安手按在链子上,笑了笑,忽道:“好呀。”
谢原愣了愣:“什么?”
岁安:“明年也有吗?”
谢原:“啊?”
岁安晃晃蓝宝石:“我很喜欢,所以,你以后每年都送吗?”她笑着照脖子比划一圈:“看何时能把这条链子挂满。”
谢原讪笑道:“我看你是在想何时能将我掏空吧?”
毕竟做了多时的夫妻,有些话说起来也变得游刃有余。
岁安轻轻咬唇,手肘暧昧的在谢原腰间划了一下:“这话说的,你回回念叨我把你掏空了,何时真的空过?”
谢原眼睁了睁,下意识扫视周围,确定他们人在水上,周围无闲杂人,这才咬牙警告:“你真是胆子肥了,这种话都敢随便在外头说!”
岁安无辜的眨眨眼:“什么话?”
谢原笑了一下,没有与她计较,不过那日回去,岁安算是真正领教了什么叫……掏空。
时光一晃而逝,他们已夫妻多年。
这之后两年,直到岁安孝期结束,谢原果然履行承诺,每年都送她一份上好的宝石,去年,他更是在友人的相助下,给她过了一次热闹有趣的生辰。
礼尚往来,岁安对谢原的生辰也十分重视。
这些年,她送过宝剑、珍本、在北山给他打造了一个小小的锻造坊,甚至趁着两人外出时,圆他昔日的少年梦。
今年,定然也要用心对待。
这日,谢原下值归来,迎接他的只有捧着字帖等待检查的恒郎。
他更衣出来,拿过儿子的课业检查,随口问:“你母亲呢?”
恒郎有板有眼道:“外祖父将母亲叫去北山啦。”
北山?
岁安以往回北山,多半会带着恒郎,顺便让他见见外祖父,今日竟留在家里了。
谢原状似无意道:“哦?没带上你,你就没赶路?”
恒郎大声道:“阿娘说她很快就回来,还带着六叔公和叔婆,还有祝舅舅来看我!”
谢原坐直了:“祝……六叔和六婶回来了?”
小恒郎摇摇头,认真的纠正:“不是祝叔公,是祝舅舅!”
谢原没说话。
自从谢世狄完成整合大业后,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像是被洗涤了一样,不仅与过去那些红颜知己一刀两断,为人更是正值严肃的过分,对家中的事尤其认真。
直到有次他外出探访,遇贼人拦路,危机之时,竟被一队人马解救,谢世狄一眼便认出那些人是行伍出身,也立刻锁定了救他的人。
可是,他并未就此跑去南境找人,而是继续原本的行程,完成自己本该完成的事情。
有些事情,苦苦追寻没有结果,顺其自然,反而花开并蒂。
祝芸婵还是嫁了谢世狄,只不过,两人都不小了,尤其是祝芸婵,常年行军,身子养的不大好,直到两年前,两人才诞下第一个小子,起名谢峻。
只不过,祝芸婵没法彻底放下手头的军务,即便不上战场,也要监督操练,训练新兵。
这些谢世狄都随了她。
至于谢家,谢世狄能成为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和其他
孩子一样成婚生子,谢升贤已老怀安慰,哪里管他那么多,爱去哪里去哪里。
此后,谢世狄被外派南境,大大方方陪着祝芸婵回去了,两人偶尔会回长安探望亲人。
上次他们回长安时,谢原听说,祝维流定亲了。
好像也是个将门出身的娘子,不过身世有些坎坷,两人相了面,一拍即合,只因军务繁忙,所以一直没有正式操办婚礼。
这次,祝维流也回来了,难道是带着未婚妻一道?
带着未婚妻回来见岁安?
“阿爹。”恒郎抬眼看向父亲,指了指自己认真写了一下午的字帖。
谢原回神,低头一看,自己竟将一沓宣纸捏的皱皱巴巴,再用力就该戳破了。
恒郎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父亲,不免怀疑是不是自己写的太烂了,才让父亲看的这般痛苦。
“母亲说了何时回来没有?”
恒郎摇头,他怎么会知道呢?
谢原定定神,手中的字帖往书案上一拍:“走。”
……
这么多年,北山的风貌还是一如从前。
商辞已经在这里待了好些年,从最初的助教,到如今也能兼任一门的程度。
因小恒郎在北山启蒙的缘故,无论是谢原还是岁安,都少不得与他往来,只不过,商辞见岁安的次数并不多,一来二去,反而与谢原有了话说,大多数还是在讨论恒郎。
建熙帝移居北山后,曾对商辞赞不绝口,认为李耀教了个好学生。
闲话家常时,建熙帝顺口问起商辞成家立业的事,当时,商辞只是笑着说,在北山日子简单清净,非常喜欢,不过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都是山中门生,他怕是无缘际会什么妙龄娘子。
建熙帝一听,当场便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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