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耀谈完出来, 谢原神情渐淡,脚步也越走越沉。
岁岁的事、霍岭的事,背后似有千丝万缕勾连拉扯。从何下手、能否悉数掘出, 他如今的地位能力是否可以应对抗衡,这一道道沉甸甸的顾虑, 皆悬于心头。
谢原驻足,抬首之间已换上从容之态:“阁下在等我?”
霍岭:“长公主将案子交给了你。”
谢原心道, 你也算有求于人, 竟也能理直气壮的,面上和善道:“是。”
霍岭:“你准备如何入手?我能做些什么?”
谢原却是道:“阁下似乎不大服我。”
霍岭冷笑:“你既非我东家上首, 亦不是父兄长辈, 我为何要服你?”
谢原仍笑:“说的不错, 但如今事情交到我手上, 想来阁下也不会置之不理,之后少不得要相互配合。阁下不服, 便易生疑,有疑, 便易自作主张。”
霍岭冷笑了一声:“你大约也就这张嘴皮子利索。”
他盯住谢原:“当日你在荒屋自报家门, 说你是大理寺的官儿,好一派清正廉明,到头来, 还不是围着皇帝的心思转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恩公的命案, 怕是早已被你们当杀人灭口判了!”
“命案未判, 卷宗还在我手上。”谢原平静接话。
霍岭脚下一动,意外的愣住,剩下的话全梗在喉头。
谢原:“怎么, 很意外?”
霍岭迟疑道:“你们没有将万劼之死判成州官杀人灭口?”
谢原:“无凭无据,还硬拉个人来背这条命不成?”
被绑那日,他从霍岭话中听出蹊跷,当时就想到了这桩案子。
后来谢府与北山婚事落定,他颇受照顾,倒也欣然接受,只是分派任务时,悄悄将这桩捏在手里,当时就觉得,总有被翻开的时候。
圣人手中的证据足以让他达成目的,万劼只是个再小不过的人物,大理寺中悬而未决的案件,不差这一桩。
再者,若真的随意判成州官杀人灭口,那他今日还真没法理直气壮站在这里同他说话。
在霍岭变换的神色中,谢原平静开口:“所以阁下大可放心,案子若能水落石出,定会给出明确的定案。届时,阁下是焚于恩公也好,告慰良心也罢,随意。”
霍岭心绪一番起伏,低声道:“你竟真能如此……方才是我失言。”
谢原闻言,却是笑了一声。
霍岭蹙眉:“你又笑什么。”
谢原:“我笑阁下心中不服,怕是不只此一桩。”
霍岭张了张口,竟被说的无言以对。
他走南闯北,也算是阅人无数,这谢家大郎分明也是个世家走出的矜贵郎君,一双眼竟这般锐利。
霍岭神色一正:“何必多言,你不过是怕我同行异心。我可以发誓保证,此事上定当全力相助、绝不擅自行动!”
谢原刚要开口,忽而眉目一沉,转头看去,青石小道上,岁安一袭长裙静静伫立,神色生疑。
谢原回过头,霍岭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谢原松了口气,换上笑容走过去。
“刚才那人是……”岁安先开口发问。
谢原:“看见了?”
岁安默了默,语气笃定:“是那日的绑匪。”
谢原笑了笑,和声道:“是。”
岁安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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