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除了她,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舍不得拆开纸鹤的夏星眠也一定不知道。
她在纸条上写:
【爱意东升西落,唯你使我永恒。】
看着夏星眠将那只纸鹤细心收进贴身口袋里时,陶野忍不住去想:
她爱我吗?她会愿意爱我吗?
人怀揣着愿望时,总是会做梦的。
在梦里,她已经不再是混迹于风尘场所的陪酒舞女,也不再是总被抛下的那个孤儿。
她有和蔼的双亲,完满的家庭,体面的工作。在她27岁这一年遇到夏星眠时,她终于敢买下一捧最喜欢的红玫瑰,递向面前的女孩。
她也终于敢将那句话问出口:
“我想要你,你也想要我吗?”
梦里夏星眠没有回答,那个场景都没有一个结尾。
但做到这里,她已经觉得很好了。
回过神来,陶野才发现,她的自卑竟是如此的可笑。
她甚至不求一个圆满的结局,只愿求能有勇气,向对方说一句:
我想要你。
陶野最开心的一天,是在意大利,那不勒斯的时候。
在旅馆二楼,夏星眠从后面拥住她。一边在她耳边哼着《一步之遥》,一边在她的五指上款款轻点着弹奏。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夏星眠的钢琴。
要是她真的可以是一架钢琴就好了。
静静待在夏星眠的眼眸下,被她演奏,感觉她的指尖温柔的抚摸。她们不需要言语,女孩触碰她,她便回以音符歌调。
她们会睡在同一首夜曲里。
也是那一天的晚上,她去接喝醉的夏星眠回旅馆。她们在路边打不到车,她又怕夜里的寒风将怀里的小姑娘吹出病,就弯腰背起了对方,一步步走回去。
这让她想起上一次背夏星眠。在冰天雪地里,厚及膝盖的积雪像是有黏度,每一片雪花都生出了手,千千万万只手拖着她,想把她和背上的女孩一起拖到地狱里去。
她一辈子也没有那么绝望过。
可她又必须要救她。
毕竟她是她那垃圾堆般的生活里,唯一开出的花。
在那不勒斯的街道,她的花又再一次伏在了她的背上。
璧月初晴,黛云远淡。身上轻盈的重量,瓷凉的肌肤,环在她脖颈间细白的手腕,都让她有着真真切切的喜悦与满足。
而最让她心跳失衡的,莫过于听到背上的女孩指着橱窗里一件华美婚纱说:
“我以后有钱了,就给你买这样的婚纱。”
混着酒气的吐息在她耳畔,惹起心湖一片涟漪时,也凝起满满怅然。
她可以当真吗?
她问女孩:“为什么要给我买婚纱?”
“因为我要娶你啊。”
“那什么时候来娶我啊?”
背上的人说,以后她每天都给她一颗星星糖,等给到第999颗的时候,她就来娶她。
她笑了一下,没再接话了。
但她知道,她想当真了。
也许就是这一晚,夏星眠的这句承诺悄然改变了什么。
陶野从来都不敢对她们的感情抱有什么希望。但她忍不住去幻想夏星眠口中999颗星星糖期满的那一天的场景。
她既觉得那是诞罔不经的奢望,又希望上天垂怜,让她的奢望有万分之一的概率能够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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