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和。
微微仰起头,望着旁边的银杏树,朱元璋道:“有罪那也是咱的罪,是咱下令你不许伤害浙东无辜,这帮船户也是不得已,浙东山区田地少,若是不出海,没有活路,而且他们还算是有些讲究,只要给足了银钱,也不取商船商人性命……”
朱元璋这话让李善长也是苦笑。
元朝时候,对于死刑的核准十分宽泛。
蒙古人因为草原地广人稀,奴隶十分珍贵,家家户户放牛放牧都需要几个奴隶,如果有人犯了死刑,大部分贬成奴隶,过得生不如死。
另外一种,就是多使银钱。
对,元朝时,死刑可有可无,有和无的界限,在于你有多少银钱,银子给的足,完全可以不判死刑。
而方国珍这批手下船户,还秉承着当年元朝时做海盗的准则,劫财不劫命,抢劫了足够多的过路费还礼送出境,毕竟下次还要继续收钱。
一顿饱和顿顿饱,方国珍这批手下还拎得清。
这也是当年,朱元璋在汤和打下浙江之后,并未对方国珍这帮手下船户下死手的缘故。
大明朝的天子,丞相,国公,三人对视一眼,皆是哭笑不得。
“善长有何言语教咱?”
李善长眯眼吸了一口气,斟酌了一番,道:“圣上,如今我大明皇家商船,民间商船,往来频繁,海贸去年一年,为我大明得税一百七十余万两银子,折合大明银元三百四十余万块钱,这其中,还多有偷税漏税。”
“沿海诸边,倭寇猖獗,海盗作乱。”
“这些海盗,有些可以收编,有些则应剿灭。”
“臣建议,与其让这些船户疍民在海边劫掠收保护费,不如我大明在沿海多建卫所,就地将他们收编,似那即将开建的天津卫。”
“浙江等地,可以建立一些小砦卫站,一个十余人,广立小卫所,连接成线,一来备灾保商,二来缉私查盗,第三,就是将这些船户都纳入卫所,施行正管,他们缉私所得,正好给养,也能威慑那些偷逃赋税的海商。”
朱元璋点了点头。
他咧嘴笑着,指了指李善长:“还是李韩公懂咱,咱大明如何能离得了你李韩公呀!”
说着伸手拍了拍李善长肩膀。
李善长连忙拱手道:“臣惶恐。”
朱元璋和汤和对视一眼,哈哈大笑,三人又说着政事,朝前面走去。
不远处。
毛骧手里拿着一封情报,紧紧皱着眉,他犹豫一番,还是冲了上去,单膝跪地奏报:“圣上,有晋地的鹰信!”
“是红信!”毛骧补充。
“哦?”
朱元璋本来在说笑,此刻眸子一皱,眼眸闪过凝重神色,他伸手接过毛骧那鹰信,也未避讳李善长和汤和。
但是李善长和汤和,都是识趣地躬身弯下腰,往后退出两步。
朱元璋瞧了几眼,越看那鹰信越好笑,他哈哈笑道:“晋地的官员来信,说晋王意图霸占军屯田,要谋反!”
“啊!?”
李善长和汤和都是一惊,李善长眸子紧皱,心中没来由的想起邓镇那粗犷狠厉的脸颊。
汤和骂道:“晋王谋反?这是哪来的谣传!”
朱元璋将鹰信递给了汤和,示意他们一起看看,这是晋地的地方官利用驿站最高等级的官信传来的,十分珍贵,自然不可能拿这种东西开玩笑。
随着大明的经济越来越繁荣,对于鸽信,鹰信的需求也越来越大。
但是鹰隼这东西,驯化多是草原蒙古部落比较擅长,大明如今继承的送信猎鹰越来越少,除非十分紧要,晋地的官员,应该不会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挑战朱元璋的脾气。
汤和和李善长看完,俱都眸子一皱。
作为大明开国猛将中,少有的和朱元璋有始有终,全了君臣之谊的完人,信国公汤和不仅很能打,政治觉悟也十分高,他当即感觉此时和北方军屯土改,均田有关。
可是,此事又牵涉到淮西权贵。
所以汤和明智地选择了不开口,他深吸一口气,盯着地上,一言不发。
如今,大明的淮西勋贵集团,也是分为各个派别的,互相之间各自不爽。
就比如郑国公常茂,与自己老丈人冯胜之间颇有间隙,为此还影响到了周王朱橚,朱橚偷偷的瞒着朱元璋,和自己老丈人冯胜见了一面,聊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而此次之后,常茂家在北方,尤其是河南中原的良田就基本上被贱卖。
朱橚为此被朱元璋呵斥一顿,惩罚他好生就藩,本来他在洪武十五年,奉命押运粮草,走通济渠上北平去,运送过去之后,就让他做海船火速回来,被朱元璋一顿臭骂。
这也让朱橚记恨上了常茂。
而山西的事情,更加错综复杂。
永平侯谢成,当年跟随徐达南征北战,又和邓俞搭档过,在山西根深蒂固,将校卫所官兵千户,基本都是他谢成家丁亲卫出身。
因此,在晋王朱棡就藩山西时,朱元璋赐婚,让朱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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