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官家的心比太上皇的难猜多了。
中秋宫宴特选在了香远堂。
香远堂就建在曳池边上,虽然已到了秋日,可水里还有晚莲盛开。
清幽的香气被夜风送来,让人神清气爽。
坐席分为两列,按地位高低由近至远。
在最前面最显目的地方有一高台,为皇帝所用。
当今的官家还没后妃,台上就空落落的,只摆放着一张桌几。
两边的铜鹤烛台顶着数十只蜡烛,将台子照的明晃晃,所有人都能看见那处至尊却清冷的位置。
开宴的时间到,众人都按部就班各自入席,不多会就有太监传话,“官家到——”
所有人站起来恭迎皇帝。
封砚穿着红色衫袍,腰系金犀玉带,从三步高台的左侧入席,
身形挺拔,姿态从容,并没有因为忽然成为皇帝而有半分拘谨,就好像他天生就该是皇帝一样。
那些想要欺他年纪小资历浅的大官都难从他手里讨什么好处。
这个官家,心思沉。
遇事他能忍,出手却毫不手软,每每都是抓住七寸,置于死地。
虽然才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一些不安分的朝臣已经给他整治的灰头土脸,更可气的是,这位官家即便生着病,也没闲着,让他们苦不堪言。
“官家万安。”
盛则宁随着众人一道,对皇帝行礼。
这次她本想着称病不来,可是不知道谁人提前透了风声出去,宫里的太医竟然就上了门,同行而来的太监伶俐地传达了皇帝的意思。
“官家想到三姑娘生病都是宫里照顾不周的缘故,心下愧疚,寝食难安,特命这位张太医专心为姑娘调养身体,等身子大好了再回去。”
她本就没有病,如何敢让太医为她诊治!
所以,便只能来了。
宫宴她大大小小也参加过数次,其实没有多大差别,就连中秋宫宴的流程她都记得差不多,等群臣参拜完毕,接下来就是皇帝例行说几句话,紧接着就是赏下宫中特制作的月饼。
月饼上会特意设计一些与节日有关的图案,比如月亮、嫦娥、玉兔等。
宫人在各人面前的桌上放下食匣,取出里面的月饼。
盛则宁看了一眼。
这饼上面的图案好怪,第一眼她还没认出是什么来,她捏着月饼转了一圈,才看清楚。
这饼上面是花,而且都是芍药花。
如此复杂的图案印在比小孩巴掌小的月饼上着实为难人了,最主要这个也不应景啊。
盛则宁偷看其他桌的月饼,都是很寻常的图案。
唯独她这个……不寻常。
盛则宁抬起头,正想去看一眼皇帝的方向,就正正好撞入封砚的视线,如此凑巧,就好像他一直在等着她抬头望过来的那一刻似的。
他是真的病了,脸色就像是浸在水里数日的竹叶,白中泛青,青中透白,正红色的衫袍没能把他的气色衬好,反而看着更虚弱了。
她低下头,就装作自己不过是碰巧往那个方向看上了一眼。
哎。
可见当皇帝真的是天底下最辛苦的差事。
短短十日不见,他就清减了不少。
不过这些也不是她一个小娘子能操心的。
盛则宁把月饼放回碟子里,正想寻东西遮盖,忽然就察觉身边立着一人。
“薛世子?”
盛则宁想起,也好像许久没有见过薛澄了,他似乎又黑了一些,但是也不妨碍那面皮还是能透出红。
“盛三姑娘,好久不见。”
盛则宁眸子转了转,四周已经也有人起身,互相攀谈敬酒,所有薛澄这一举动也并无突兀。
“听闻薛世子是去东郊营练兵去了?”
薛澄点点头,喜出望外,“三姑娘竟知道。”
若无关心,怎会了解。
薛澄心里快活,就好像玉兔拿着捣药杵一下接着一下敲在他心头,砰砰砰。
“我、我也是听闻,那个,你不要伤心啊,其实我真的很高兴。”
盛则宁:“?”
见盛则宁一脸不解,薛澄挠了挠脸皮,脸上又红了一些,“三姑娘莫怪,在下也是不小心听了一些闲话,官家既然无意,那、那三姑娘不妨看看其他人,兴许会有更合适的。”
啊……
盛则宁知道薛澄在说什么了。
还不是注意到宫里一直没有降旨立后,她被封砚厌弃的说辞就卷土重来,薛澄就是巴巴来安慰她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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