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的祠堂里烛火通明。
盛则宁跪在蒲团上,对着盛家祖宗们的牌位拜了拜。
里面就有她的祖父,盛启源。
盛老太爷虽然官当得不及盛二爷大,但是他这一生四次为大嵩出使西涼,为两国友好邦交立下汗马功劳。
官家也曾感慨道,今失盛老,西涼难宁。
宁,这也是当初他为盛则宁取这个名的意义。
盛世则宁,应是对天下最好的期望。
“盛世应是所有人的盛世,如果祖父还在的话,一定不会认为则宁做错了什么吧。”盛则宁双手合十,虔诚无比地对着灵牌唠唠叨叨,把外面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给列祖列宗听,请求祖宗们公平公正地评判她的对错。
最重要的是,说给祖父听。
祖父曾给她讲过过天地的辽阔,也曾教过她人情世故。
从前她懵懵懂懂的东西,随着年岁的增长,才逐渐领会了。
祖父至死也在期盼着能与西涼能通商贸、共繁华的一天。
西涼与大嵩为唇齿关系,唯有共同繁盛,才不会互相视为眼中钉、口中肉。
男人与女人也该如此,本该相辅相成,不该有轻重之别。
更不该把小娘子当作是男子的附属,毫无自己的价值。
等苦水都倒光了,盛则宁也累了。
这一次幸好她提前有准备。
一回府就沐浴更衣,用过晚膳,此时的她周身洁净,肚子饱身上暖,最是容易困乏的状态。
盛二爷没让人看守着祠堂,盛则宁是不可能规规矩矩跪一晚上的人,她把身子往下一滑,就头枕蒲团,打算歇息。
祖宗们肯定也不会忍心看她一个小娘子病刚刚好,就成宿罚跪吧?
盛则宁心安理得地选择休息。
她辗转了几次,在不是很舒服却挨不住太困的情况下,慢慢睡了过去。
月落星沉,鸟啼虫叫。
苏氏早早起了身,就让人给她梳妆。
“这么早去哪?”还在床边套着足衣的盛二爷张口叫住她。
“跳跳让你罚跪了一晚上,我得去瞧瞧。”苏氏拧着秀气的柳眉,还有些积怨,“昨夜你就非拦着不许我去,都一夜了,总该跪够了吧?”
“够什么够,你可见过她哪次是老老实实跪了的?”盛二爷两手支在膝盖上,还有火气,“每次去跪祠堂,不过就是想告诉她,这事她做错了,让她长个记性,哪是真要罚她了,你就是太宠孩子,才让她越来越无法无天。”
苏氏也不与他争,哼了一声撂下耳坠,素面朝天,也不装扮了,一手挥退身后的婆子丫鬟,“得,我也有罪,那就陪着一起去祠堂跪着吧!”
盛二爷‘哎’了一声,赤脚上前去哄。
“现在她的身份不一般,多少眼睛都盯着她看,行差错步就会万劫不复,我只是希望她的路能顺遂一些,又不是故意要为难她,贞娘还不明白为夫吗?”
苏氏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只是想着盛则宁刚刚病好,那身子骨哪能受得了折腾,这才格外担心。
“我这叫先兵后礼,你放心,再过个半日,半日后我们一道去祠堂接跳跳出来。”盛二爷看见苏氏面上被他说动,趁热打铁,“娘子不如先去点几道她爱吃的菜,等她出来再给她补补就成了。”
“你这是打一棒槌再塞颗枣!”
“是是是,大娘子说得对。”
苏氏在教育孩子方面还很生疏,盛老太爷在世的时候,盛则宁是老太爷亲手带的,后来老太爷故去,就由盛二爷教。
作为娘,她最多教一些内宅的事,所以对于外面盛则宁做的那些惊世骇俗的事,她不知道如何评价。
好与不好,都是盛二爷说了算。
苏氏跨出房门,与跑腿的小厮交代了一番,小厮领了铜钱就去给主家买饭。
苏氏回到屋中,重新坐下让婆子丫鬟给她装扮好,盛二爷看见事情解决,便去了书房。
今日正值休沐,他还有时间和盛则宁掰扯,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心平气和地练会字。
不过盛二爷的安宁没超过半个时辰,苏氏就欣喜地迈进了书房。
“官人,你道外面都在说什么?”
盛二爷笔下一顿,墨迹就晕在宣纸上,他叹了口气,抬起头问:“外面说什么?”
苏氏高高兴兴地拿出一张小报:“今日小报里说咱们跳跳昨日所为,乃是一件好事,锄强扶弱、见义勇为这是难能可贵的品德,你可知道那个管郎君是被瑭王殿下检举行为不端的人,松山书院这才把他除了名,咱们跳跳果然与瑭王是一条心的。”
苏氏很高兴,虽然女子喊打喊杀传出去是不好听,可是她又不是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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