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一点——这或许是一种心理幼态。
亦或是,补偿心理。
你到底藏着多少秘密。他难得有些急躁的心情,盯着少女的侧脸,似乎想透过这次皮肉看穿她的内心。
他想起那截断裂的发尾,那身异常的服饰,今日争吵的刻薄言语,从前偶然间流露的冷漠,陷入深眠时那痛苦又迷恋的神情……
阿贝多感到一种痛苦,由渴望引发的痛苦。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苍木的一切,想要了解她的每一面。
现在就问!我必须向你证明我的赤成!
怀里的少女睁开了眼,只一眼,便浇灭了他心口的爱意之火。
从火焰的灰烬里,阿贝多想起更多细节。
他意识到她是如何在狂热的顺从下冷眼旁观,她从来都不止在他怀中的怯弱模样,她锋利,冷淡,并且满不在乎。
阿贝多有太多的话想对他的赤成倾诉。
可是不能,他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地领悟到,如果他迈过了那条线——苍木一直在努力维持、划分出来的边界——怀里的小鸟就会以来到时同样的迅速,甚至更加,来逃离他。
而使他痛苦的罪魁祸首浑然不觉,只是伸出手去捧住爱人的脸颊:“你看起来有点不开心。”
苍木从未见那双一向冷淡的蓝绿色眼睛里蕴含着如此剧烈的情感,里面有某种令她感到恐惧并抗拒的成分。
她想逃走了。
但下一秒,天旋地转。意识到阿贝多的意图,她只来得及提醒一句:“小龙还在这里。”
“所以你要小声点。”阿贝多按住她,打了个响指,一层结界升了起来。
炼金术士如此熟悉这具身体,他似乎把渴望转化到了另一层面上落实。
小黑鸟战战兢兢地咬着枕头,很快就被搞得丢盔弃甲,却不敢开口求饶。
身后忽然停下了动作,熟悉的身体贴上来,过高的体温让苍木有些抗拒。
“苍木。”阿贝多迷茫地发问:“你为什么一点也不像个人造人?”
即使反复确定过她的身份,事到如今,阿贝多依旧会感到些许茫然。
身下的少女松开枕头,小声笑了下,连带着紧贴的身体一同震动,她反问:“人造人该是什么样呢?”
阿贝多哑口无言。是啊!人造人该是什么样呢?他们的同类太少,少到难以确认个体的孤例是否为群体的通性。
但他敢确保,即使在人造人的族群里,苍木也是个独一无二的异类。
她太坚定,尽管她在某些方面显得脆弱又容易退缩,却不曾为自己的【定位】而感到迷茫过。
阿贝多想起她对那位甘雨小姐劝告的话语。
苍木,告诉我,你为何如此坚定?
我们,真的是同类吗?
停滞的动作忽然猛烈了起来,惹得苍木揪着床单,词不成句地求饶。
与其说是求饶中夹杂着呜咽,倒不如说是呜咽中夹杂着求饶。
她还想跑,被青年轻轻松松捞着腰拽了回来。
渗出汗水的背部却迎来一场冰冷的局部降雨。
苍木听见白垩之子痛苦而绝望的哽咽:“我怎么会,我怎么会,我怎么会!!”
我怎么会爱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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