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陈秀秀红了脸之后,他也很想脸红,但他抑制住了,道:“说来惭愧,如此之久,还不知恩人姓名。”
男子问女子的姓名其实是有些出格的,但受救人问恩人……
应该不算什么吧?秀秀也不知道,本身出身市井农家,早些年秀秀还经常陪着李银花摆摊,说过话的客人男女老少都有,略小一些的时候,秀秀是不太懂什么男大女防的。
是后来,家境好了,她出门少了,加上陈延中了秀才,她也读了书,对于男女之礼才懂了些,但她懂的江南之礼跟珰珰说的又不一样。思来想去,她不懂,叶问应该是懂的。
于是秀秀便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如此便已说的够多了,再多就真的失礼了,叶问再行一礼后,把秀秀送上了叶府的马车。
小小的马车在目光中逐渐走远,叶问有些失神的想,秀秀,是钟灵毓秀、秀外慧中吗?
……
在家中的陈延看见秀秀回来后,招呼她用饭,询问了一下她在叶府的见闻,在叶府过得怎么样。
得知秀秀过得不错,与叶珰有话聊后,陈延松了口气。
秀秀顿了会儿,思来想去,到底还是没把今日碰到叶问的事情说了出去。
一家人同吃晚食,梨花姐从绣娘班子回来,大家聊了会儿生意上的事,一家人和乐融融。夜晚,陈延去爹娘的房间内,跟他们谈了一下来年自己准备乡试的事情。
上个月爹娘摆摊回来的太晚,他还没来及的说。
“什么!”李银花简直不敢相信,“明年就……就乡试?康哥儿,会不会太快了些?”在江南府久了,有心打听,李银花也不是那个对科举啥都不知道的人了。
儿子才中秀才没多久,就又去乡试了?
陈多富也觉得,“家里不必这么急的。”
“是夫子让儿子下场一试的,儿子心里也有些把握,所以才想一试。”陈延道:“绝非莽撞行事。”
既然夫子都说去了,李银花和陈多富就说不出反对的话了,只拍拍陈延的肩膀,“我儿出息,只是举业辛苦,不如……不如娘再去你们山下租一个院子?让你爹带着几个人在这边开铺子,你中午也能吃些热饭热菜!”
“娘,我们现在课长歇的时间短,都在食肆里吃,来不及下山的,你和爹好好在城里开铺子,不用担心我。”
这哪能不担心呢,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嘛。
又关心了儿子在书院里的一干事儿之后,李银花催促着叶问赶紧去休息,“明天还要赶早呢,课业又多奔波又累,你早些睡!”
“好,爹娘我先走了。”陈延的确有些困了。
他睡着了,但今夜的李银花和陈多富却难以入眠。
无他,太兴奋了。
“我们是不是要开始备着进京赶考的钱了?”陈多富热血难耐。
“可别在儿子面前说这个!”李银花拧了一下他,“这不是给他压力吗?若是没中还赶什么考?”
“也是,不在康哥儿面前说这个,一切顺其自然……不过银子还是要备着!”
“那可不。”李银花笑得见牙不见眼,“也得打听打听去京城的路费,还有一些别的抛费了。”
说完儿子,李银花又谈到女儿,“看来秀秀的婚事确实可以再等些日子了,秀才的妹妹和举人的妹妹可不同……”
“之前媒婆虽也介绍了,但我看那些人实在不行。”仗着自己是府城人就眼高于顶,家里开了个铺子,便有诸多条件,看着就是磋磨人的家庭。
“我还是想给咱们秀秀找个家里读书的。”最好是个秀才,能得秀才,生计是有些指望的。
陈多富也叹了口气,找女婿也难,“那我们也好好攒钱,将来给秀秀搭一套府城的小宅子,到时候她去夫家也能受人高看一眼!”
“不错!”所以万宗事到最后,还是要银子,李银花满心火热,“明日就去铺子里多赚钱!”
夜渐深了,二人在一番交谈后,又彼此深入交流了一番,才逐渐进入梦乡。
-
隔日,天还不亮,陈延就起床了。
陈多富驾着牛车送陈延上山赶早课,清晨的风略带着湿润的气息,牛车摇摇晃晃,陈延有些困。
“下次还是下午上山吧,早上太磨人了。”
陈延应了一声好,赶忙上山拿书箱,同叶问一起去了课院上课。
当晚,二人又跑了一趟邱夫子那儿,把初一的卷子上交,领了上月十五已经被批了的卷子和这月十五空白的卷子后,回了宿院。
几点一线,循环往复又忙的脚不沾地的生活,便自此而始。
但忙中亦有闲,陈延的闲在家中,与父母亲友共享片刻的宁静。
叶问的闲则在心中,从许多的角落了解心中之人的一切,哪怕是只言片语,都让人心中澎湃。
在书院的这一年,便这样匆匆逝去。
-
去年八月过完十五周岁的生日后,十六岁的陈延,人生仿佛按下了加速键。
这年书院年休,最后一次考试后,邱夫子已经给二人请好了来年的假,由于来年是乡试之年,书院名气虽大,可毕竟是大锅饭,所以每到乡试都会有人请假回去上小课,书院很快便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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