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应该从来没有走过后门,从来没有做过弊吧,这样的两个人在听了这样‘腌臜’的消息之后,会怎么想呢?
随便认哥认弟果然麻烦,随时可能散。
他脑子里想着随便吧随便吧,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心跳却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直到二人一前一后发声!
叶问:“所以你大晚上的突然说有事要把我们叫出来,是想跟我说你不会被踢出去,所以不想被我教了吗?我教人教得不好!?”
陈延:“在三弟你的叙述你好像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没有用、泯然众人、身无长处恶毒伤仲永,但是你清醒一点!”
他都要直接叫哥了!
“你今年才十九岁,你是个秀才!你以为江南府里十九岁的秀才遍地都是吗?你能成为秀才,已经比大多数人的天赋都要好了。”秀才的功名也很值钱的!
啊,啊这话让程瑞有点接不上。
他顿了一下,立刻回话,“没有,不是不想学,是我觉得你们教我很难教起来,会让你们很累……”反正也是拖累,“大哥不如直接去教二哥。”说不定能把第六教成第一呢。
至于陈延说的,程瑞不晓得怎么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能考上秀才。”落榜第三次时,程青已经考上了廪生,当时家中所有人都在为他大摆流水席庆贺,父亲母亲乃至祖父都笑得合不拢嘴。
所有人都很开心,除了……落榜的他。
但他也是没有资格不开心的,因为只要垮下脸,只要没有笑,就会被申斥,就会有人说他嫉妒胞弟的过人天赋。
“停!”陈延一看程瑞又双目无神,就知道他应该在回忆过去,“别想之前的事了,快点!我和大哥已经在分析后面的事了!”
“你现在就听我们来捋一捋!”
陈延:“首先,你不是不想学,是觉得自己学不好,又觉得我们两个教你有压力,所以告诉我们这些事,对吧?”
程瑞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
叶问:“所以你还是要跟着我们一起学习,对吧?”
“嗯。”
“好,第一个事解决了,第二个我们先不谈天赋,我们先来谈谈三弟你还想继续读书、科举吗?”陈延觉得这个问题很有必要问一问。
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程瑞却思考了良久,“我……以前想。”简而言之就是现在不想了。
“你没有认清自己。”叶问摇头,一针见血,“你还是想。”
不然就不会一直对过去耿耿于怀,如果真的放下一切欲望,就不会在提到程青将来还要乡试时眼中满是羡慕。
“……”
程瑞攥紧手,“还是想,但只是想想,我这样的人如何能过乡试。”院试考秀才
都是侥幸而已。
“你是怎样的人?”陈延反问:“十九岁的秀才,在我们镇已经是天降文曲星了。”
程瑞:……
“我还天降文曲星,我不是,别人才是。”
陈延立刻抓住了话语中的重点,“那个别人是谁?你的胞弟?”
“嗯。”
“我好想突然有点明白三弟为什么总觉得自己不行了。”陈延长叹一口气,“要是你这么说的,我也很不行,我也是伤仲永,我的天赋果然只够去江南夜市买炊饼。”
他目光幽幽:“我这样的人,如何能过乡试?”
这奇怪的发言,好像有点耳熟?叶问看了眼陈延,再看了眼程瑞,发现两个人现在的表情一模一样,这陈延又是在唱什么戏?
程瑞也不知道陈延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二哥何必妄自菲薄,你可是12岁的秀才,你凭自己的本事上了岳山书院,在黄甲班都名列前茅,许多夫子都对你青睐有加,你怎么会考不上举人?”
陈延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样子,“不管你说我说的再好,可我就是比不过大哥,他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才十六岁,我听说他已经有举人之才了,若不是叶家希望他压一压,考取更好的名次,他今年就要参加乡试,成为举人了。”
“他太厉害了,我拍马都赶不上,而且一起学君子六艺,我只学骑马和下棋都分身乏术,骑马只是寻常,下棋更不用说,就是臭棋篓子。”
“可叶问什么都会,又精通音律,会骑马投壶,还是围棋高手,我如何能比?”
“我比其他,算是什么啊。”陈延:“我果然不行。”
这一番输出直接让程瑞无语了,“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为什么不这么想,三弟,难道你觉得叶问不好吗?不优秀吗?”
“当然不是!”程瑞:“大哥当然很优秀!”
“所以我就是比不上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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