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飘来,伴随着一个听起来还算友好的男声。
太启的身影倏然不见了,只见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只鹰,降落在小船上。
船上有个带着面具的男人。
太启认得他,掌节气的香火神,常年也在凡间世界游荡。
太启在船头停下来,恢复了人形,坐在船头上。
男人说:“您是来自阿尔泰山脉的萨满吗?我曾看过古籍,阿尔泰萨满最善化鹰飞行。”
他也在船头坐下来;“国属特别行动处竟然去那么远的地方请您来,您肯定是一位了不起的萨满。”
太启说: “别给我戴高帽子了,你们信奉的是哪位神,叫出来和我谈谈。”
“您别着急,我们先聊聊。”男人说,“您可知道原生之神?”
太启说:“当然听说过。”
男人说:“只有四大文明里,自创世时便存在的,由文明供养的神,才叫原生之神,很可惜,其他三大文明都断代了,原生之神也都沉睡或者陨灭了,只有我们华夏文明的原生之神依然存在,其中以昆仑神系的东君地位最为尊崇。”
太启说:“哦。”
男人问:“您不想窥探,现今唯一存在的原生之神神王的秘密吗?他如何长生?他的神格在哪里?他究竟有什么力量能够成为华夏文明的至高神?以及,你想不想拥有神格?不需要香火,不需要信仰,不会死亡的神格?”
太启问:“如果我说不呢?”
男人说:“那要问问我的同修了。”
男人站起来,拍了拍手,一个声音娇媚的女性香火神从天而降,落在了船上。
“和他说这么多做什么?他杀了五色金刚,你以为他是来干嘛的!”
男人说:“来者是客,再说了,萨满巫术也有局限的地方,若是能窥见东君的天机,境界又不一样了。”
娇媚女冷笑道:“这和我们什么关系,他这眼界,一辈子也就能变只鸟了。”
太启听得有些烦了:“你叫不出来你们信奉的那个什么混沌神王,就叫你们管事的来,懒得听你们唱/红白脸。”
娇媚女嘲笑道:“你以为你杀了五色金刚就了不起了吗?能在我们这里为所欲为吗?”
“懒得和你们说了。”太启又化作了鹰,张开翅膀朝船外飞去,那两男女早就做好了准备,对视一眼,娇媚女口念御兵咒,从袖中洒出无数纸片,纸片如雪花一般朝太启飞来,变成千万只飞蝗!
太启迅速收翅在岸边落下,面具上的羽毛落在手里,变成一只火炬,他脚踏禹步,手里的火炬砰然涨大,如火龙一般,将面前的飞蝗吞没!
“啊!!”
娇媚女发出痛苦地哀嚎,捂住身体倒在了船边,身边男人不闻不顾,驱使小船远离火龙,隔着汹涌的河水冲太启说道:
“禹步,你是萨满?怎么会禹步??”
“我会的可多了。”
小船离太启有五六米远,太启腾空而起,稳稳落在船头,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杀机,他一脚把身边痛苦哀嚎的香火女神踹到旁边,朝太启伸出手。
“同修傲慢,不好意思得罪了。”
“不如前往神坛,我们详谈?”
“好啊,去见你们的混沌神王还是这个异维空间的支撑者?”
太启伸出手,就在两神手快要相触时,男人的手忽而抬起,五指伸出数道五色丝,缚向太启的三魂六魄处。
“怎么,还想束缚我的魂魄?”
层层丝线像藤蔓一样缠来,太启也不躲,五色丝在三魂六魄处扑了个空,男人惊觉不对,后退两步,大惊失色。
“你不是凡人——”
他转身收回五色丝就想跑,五色丝猛然折起,刺向他的喉咙口!
“我当然不是。”
太启跟在他身后缓缓走过来。
一根五色丝从男人喉咙口里扯出神格,男人面孔扭曲,张着大嘴被其余的五色丝牵扯着,机械地转过身。
神格落入了太启手里,仔细一看,上面竟然还有不少黑点。
“看来在凡间世界害了不少人,即便是香火没了,也进不了轮回。”
太启修长的手指一握,神格在他手里变成了流沙,簌簌从指缝里落下。
“那我就先送你一程——”
在船边目睹一切的娇媚女怕了,她捂着肩膀抬起头,正好和太启淡漠的眼神相撞。
太启问:“看来你最擅长祝偶术?”
娇媚女咬着牙没说话。
他徐步走过来:“所以,就是你指挥祝偶把我小叔子推下楼的?”
“我不杀你,带个路吧。”
太启的指尖轻轻落在她的眉心,娇媚女全身开始变僵,片刻之后,如一具木偶一样滚落入河水里。
太启也不动手,驾着小船不疾不徐地跟在她后面。
天边出现一轮红月,这是有神陨落时才会出现的天文异象。
岸边一个黑影目睹一切,嗖的一下消失了。
再出现时,是在一个漆黑的小房间里,只有角落里的几根香烛,冒出几灯星火。
黑影说道:“白帝,瑶姬和冬夜已经——”
房间里响起一个老人的声音:“我知道,我看到红月了。”
他叹道:“来者不善啊,他们找了个好帮手。”
“走吧,”他朝身边矮个子香火女神招了招手,“这个空间留不住了,该收拾残局了,把那个学生处理掉,赵天端带走吧。”
说完,两人便从小房间里消失。
“一千、一千零一,一千零二……媳妇啊,你怎么还不来。”
赵天端在空中绕着圈飘来飘去,变成阿飘后,他再也没有了体力束缚,便开始绕着空地转圈圈,转一圈便数一下,现在已经数到一千多了。
“行了,别绕了,休息一下。”
虞渊坐在地上闭目养神,按照他的估算,这个空间里的时间已经过去快一天了,也不知道外面过去了多久,太启有没有进来。
“我有点担心我媳妇啊。”
赵天端飘到虞渊面前,浮在半空中蹲着:“你老婆真的没问题吗?能搞定吗?”
虞渊说:“只要能进来了,就绝对没问题。”
他换了一个坐姿,右膝盖立起来,手搭在膝盖上,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打着。
这是虞渊思考的姿势。
他隐隐有什么不好的直觉。
——有什么要发生了。
“无聊。”赵天端也在虞渊身边坐下,“我都给你说了这么多次我和我媳妇恋爱的事情了,要不你也来讲讲。”
虞渊说:“不就刚刚一次吗?你讲了快三个小时。”
赵天端说:“还有之前那次,你救那个高考生的时候。”
虞渊有点无语:“虽然我事后不记得了,但是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专门搞个结界给我秀你的恋爱史?”
幸好他没有想办法让太启帮他恢复结界里的记忆,否则他看到一堆粉红泡泡和苦水,恐怕要气吐血。
赵天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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