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缓缓靠近凉亭,秦涫儿提着裙摆,利落地跳上甲板,绣花鞋与木板碰触的瞬间,有细微的声响传出,幽兰紧随在后,四人突兀地站在甲板上,目标极为显眼,一些得到消息的嫔妃,匆匆从后宫赶到御花园,想要和某皇帝来一场不期而遇的巧遇,但谁想到,她们看见的,竟是四人谈笑风生的画面,不知道多少嫔妃暗暗掐断了指甲,愤恨、嫉妒的目光,汇聚到秦涫儿一人的身上。
如同雷达般扫射而来的视线,对秦涫儿是一点作用也没有,她正襟危坐在南宫胤对面,距离足足有两三米。
“乱皇,不知这位妃子是何身份?”雄鹰般的男人饶有兴味地盯着秦涫儿,这女子的确有趣,见到皇帝不仅没有丝毫的惧怕,甚至毫无恭敬之意,即使是行礼,也不过草草了事,没有寻常嫔妃的倾慕,似乎还隐隐透着丝丝敌意?
南宫胤微微挑眉,低沉的笑声让秦涫儿小腹一紧,哦草!这男人要不要笑得这么销魂?不知道他那张脸杀伤力已经够大了,再这么笑下去,他是想让这御花园血流成河吗?
“她只是一个朕颇为喜欢的美人。”南宫胤漫不经心地开口,特地咬重了颇为喜欢这四个字。
“原来如此。”男人顿时了然地轻笑一声。
原来如此?原来是怎样?秦涫儿茫然地眨巴几下眼睛,对他们的对话听得一个雾水,每一个字她都能明白,但联系在一起,她却反而听不懂了。
这古人要不要这么咬文嚼字?
“慕容丞相不远万里从叱云前来,应当不仅仅只是为了夸赞朕后宫中的嫔妃吧?”南宫胤话锋一转,意味深长地看了秦涫儿一眼,当叱云国这三个字忽然出现时,秦涫儿心头咯一下。
她可没忘记,某个被她在玉门关,一时私心作祟放走的太子。
“自然不是。”慕容宇哑然失笑,迟疑地看了秦涫儿一眼,接下来他们商谈的,理应是国事,一个女人在场是否有些不太适合?
南宫胤却无所谓地靠在船头,深沉的黑眸泛着淡淡的精芒,“慕容丞相是为了当年的和谈书前来?”
既然人家做皇帝的都不在意了,慕容宇更不可能主动提起让秦涫儿回避。
“不错,如今太子已然回国,不日便会登基为王,当年,两国有过条约,太子身处苍澜一日,我叱云永不北下!如今太子回到故土,当年的条约乱皇是否也该归还了?”慕容宇正色道,神色凝重,当年方坤偌在大战时,被苍澜掳走,南宫胤也借此机会,提出何谈,并且让叱云国退兵万里,割让三座城池,此后龟缩在北方,再未侵犯过苍澜一寸土地,但这一切的前提,只是在方坤偌身为质子,被困苍澜的情况下,如今,太子回国,当年的和谈书自然理应作废。
秦涫儿总觉得自己似乎不知不觉间,听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消息,特么的,狗皇帝是故意的吗?他让自己留下,究竟想要干嘛?
南宫胤笑而不语,那泛着寒气的笑容,让画舫上空的空气,仿佛也变得稀薄起来,慕容宇迟迟没有等到答复,耐心也逐渐耗尽,他紧了紧腰间的佩刀,气势逼人的质问道:“难道乱皇想要反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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