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嘉,他从来都不愿自己在场时旁人起冲突,总想化解其中纠葛,哪怕自己吃些面子上的亏也是全然不在意的。
不过,大家似乎都在愁烦婚事,范姨夫也给范希亮说了一门亲,表弟很是着急,他们南方与西南几州县官述职都在江南府,也回不去家,原本相看还能见上一面,眼看连见都不给见就要他娶媳妇,范希亮给卓思衡的信字里行间都透着不安。
他们这俩当表哥的,似乎都有表弟要操心。于是无奈苦笑几声对视,倒生出几分心有戚戚的同病相怜感。
虞雍换过衣服后入了厅,却看见靳嘉和卓思衡俩人在对着叹气,他也不说话,拿起自己那盏姜茶一饮而尽,长时间的沉默开始了。
与船厅当中的尴尬沉默不同,虞芙的船舱里,两个女孩子之间却好像天然便是合得来的朋友,没聊几句就已交换了更热络的称呼。
虞芙拿给慈衡的是自己一套桃绯粉的常装襦裙,慈衡从来没穿过这颜色,可人家的好心意却不能轻易拂拒,只得硬着头皮换上穿出来,整个人都好似被陷阱套索拖住后腿的兔子,与方才江中击水救人不让鹞隼的英气流丽判若两人,几乎要连怎么走步都不会了。
谁知她正窘迫,虞芙见此装束却眼前一亮赞道:“这套衣裳让慈衡妹妹穿出灼灼其华的风度来了!”
慈衡头皮发麻,方才虞芙的侍女重新给她梳头抓得太紧,此时她整个人都紧绷得不行,本想假装做个家教端方的名门淑媛,可看起来虞芙不是那种曾见过的朱门千金,举手投足都是大方又自然的做派,于是她便也依着自己的个性笑道:“芙姐姐,我还是第一次穿这个颜色的衣衫,感觉好像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卓慈衡跃水凫浪的英姿历历在目,此时面前的少女端庄秀雅又被衣衫衬托得俏丽可人,虞芙只觉造物神工,一个人身上竟然有这般多精魄,只是之前着实惊到自己,没听说哪家姑娘这般生猛,她屏退左右,邀慈衡坐下,二人相对时才问道:“慈衡妹妹,你当时想都没想就跳进水里?”
慈衡觉得自己的水性遭到质疑,当即为自己伸张道:“小时候我们乡里没人比我游得快,也就大哥能赶得上。”说完不忘补充几件自己当年的光辉事迹当为佐证。
虞芙听得亮了一双潋滟容长的双眸,其实她本意不是问卓慈衡的水性,而是好奇她怎么能这样大勇无畏且不顾及女子仪态闺训,可慈衡成功将她的注意力引去乡间逸闻,虞芙不过比慈衡大一岁不到,少女心性一时兴起,旁的疑惑一时被她抛去不知何处。
侍女再端上热姜茶时,慈衡才收住话,喝了口润润喉,虞芙见她胸前挂着的似玉非玉的项坠形神熟悉,自怀中取出自己的玉坠来,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般解下递给慈衡凑近看:“多巧,咱们的坠子都是玉兔捣药的!”她自幼长在堂姨母的郡主府内,家规极严,此时说话声音之雀跃要是在家中是必然被教习嬷嬷用眼刀警告的。
慈衡看了看,果然一样,自己的也摘下来比对。
卓慈衡的那个与其说是玉,不如说是青色的石头,上面斑斑点点驳杂石絮,青而不透,雕凿的线条也无半分灵动写意,直来直去刻出一玉兔捣药,再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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