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前我晚上甚至没有晚睡超过十二点。每天晚上八九点吃饭,吃的大锅饭一天一换,共有三种来回换,特点是薛定谔的肉——仿佛能吃到肉味,但又仿佛没有肉。菜虽然每人一碗,馒头倒是管饱,但我饭量小,也只能吃半个。我最喜欢吃的是一种冬瓜炖鸡,虽然里面全是冬瓜几乎找不到鸡,但至少汤很好喝。
那时候,我一个月的工资只有一千五,而包间一晚就要一千八百八。干了一半个月,见识了千奇百怪的人,也明白了生活不易。拿了两千四,就开学了。
上学的时候,我去学校的奶茶店里打过工,也去咖啡厅当过服务员。然后我开始创作水银之血……或许我的确有这方面的才能,我第一个月的稿费就有一千八。
我当时很高兴。但那时的我并没有将写作当做我未来人生的目标。
我想的很好——我以后可以去找一个平凡点、清闲点的工作,每个月只要两千块的工资就够了。因为我晚上还可以写,这样收入就是翻倍的。在我们这三四线小城市里,就足以养活自己了,还能过得很好。
后来,我的稿费越来越高。大三时收入就已经能稳定破万,在学校里面也出了名,当了新闻部的部长。但那时我也仍然没有放弃找个工作的想法,而且想法愈发宽松“我随便找个工作就好了”。
那时虽然生活很忙,但我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我有很多朋友,也有着可爱的女朋友。我和当地报社也打好了关系,老师们都很喜欢我。眼看着存款越来越多——虽然中途写《献给魔王的礼赞》时,有一段时间因为天天熬夜写书到五点,然后九点就得起床上课,导致了心绞痛。《致四千年后》开头的猝死体验就是亲身经历。
但还好速效救心丸蛮牛逼的。苟住了命,然后恰了俩礼拜中药就缓了过来。
直到快毕业时,工厂实习。是的,很多人以为我是哲学系或者传播学专业毕业的,但我其实是工科的。我学的是电气自动化。
我们一伙人坐着晃晃悠悠的大巴车,坐了快两个小时的车才来到了这郊区里的工厂。我原本想象中的工厂,应该是那种忙碌的流水线。所有人在自己的位置上,各司其职。能够放弃思考,专心工作。就像是当服务员一样,能够给疲劳的大脑放松。
但我看到的却并非如此。
空气中是一种胶皮味、伴随着的尘土的味道。天空是灰色的。
周围大约五公里的范围内,只有一家饭店。那家店卖酒买菜,但做的都不太好。主打的是一种大包子,五块还是八块钱一个,巨他妈大,比我脸都大。里面是韭菜肉粉条的馅,吃一个就能饱,还有免费的稀饭。
挖掘机在那里前后蠕动个不停,不知道到底在铲什么玩意,还有不知道从哪传来的咚咚咚咚的声音。空旷的工厂里面,一个车间里面就七八个人。所有人都懒洋洋的,用那种摸鱼的动作、缓慢的动作,面无表情的混着日子。一言不发。一到中午,所有人喜笑颜开,凑在一起打扑克。
那一瞬间,我的感觉就像是石像鬼活了过来。
我看着他们手里的工作基本上就没有动,而我们这些学生们也没有什么事要做。有那种积极热诚人凑过去问,“我们有什么能做的吗”,然后得到了冷漠的回复“别添乱”。
没有任何工作。
于是学生们嘻嘻哈哈凑在一起玩谁是卧底,还有的人去打fgo、阴阳师、崩坏3。但因为没有流量,多半都是浅尝辄止。空旷的厂房里面只有叫嚷声,仿佛他们只是换了一个地方打游戏。我当时在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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