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晨嗫嚅道:“我不是不信任她,我……是怕……”
“是怕天人永诀?还是怕她会移心改意?”
曲珣一边给自己倒着酒,一边打断他淡淡地问道。
曲晨垂首无语——他都怕:临行前好不容易得到的那一点点温存,短暂到如此不真实,每每午夜梦回,只觉怀间空空冷冷,他就会发疯地一遍遍回味拥她入怀的那短暂片刻,想念那魂牵梦萦的淡淡发香。
曲珣端起酒盏,满饮一盏,享受地吁了口气,悠悠问道:“晨儿,你可知酿一坛好酒最关键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
曲晨有口无心地敷衍着。
“时间。”
曲珣把玩着手中的酒盏,笑意有些落寞地道:“这世上什么都可能有假、可能有捷径,唯有时间不会:无论帝王还是乞丐,一天都只有十二个时辰。不管你怎样希望它快点过去,它都是那么慢,不管你怎么乞求它慢点流逝,它都是那么快。它最无情也最公平,它可以令水滴石穿,也可以让人从生到死,它可以帮你看透这个世界,也可以让你洞悉人心。”
“时间……”
曲晨怔怔地重复道,不觉抬眸望向对面坐着的人——时间让自己长大**,也让这个才智无双的男人衰老枯憔。
曲珣对着他慈爱地一笑,道:“晨儿,你还年轻,有的是大把的时间,她若真是命中的缘分,一辈子很长,你们不缺这几天。她若……不是你注定的人,迟早要分离,那你们也不多这几天。”
“可是……”
曲晨沉吟着,没有说下去。
“可是你思念她,”曲珣笑笑道:“那你知道她思念你吗?”
曲晨迟疑了:他没有信心说她思念,也不甘心说她不思念。
曲珣提起酒壶斟酒,道:“不要紧,时间会告诉你。留一点时间给彼此,可以让你们明了自己的心意,也看懂对方的心意。”
曲晨望着父亲,忽然轻轻地道:“爹也曾有过心爱的女子吗?”
在此之前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曲珣始终是孑然一身,他甚至想象不出有什么样的女子能让这个睿智洒脱的男人动心。
曲珣举盏将酒一饮而尽,放下酒盏轻笑道:“为父也是人,也曾年轻过,自然也有情爱,怎么会没有过心爱的女子呢?”
一个问题到了嘴边,硬生生被曲晨忍住了,他犹豫地望着父亲,不知道该不该问。
曲珣又给自己满上一盏,却没有举杯,而是含笑瞧着他,仿佛在等着他提问。
曲晨生性就爱刨根问底,又与父亲并无隔阂,这两天还剖心挖肺地谈情论爱,此刻见他并无回避之意,便乍着胆子问道:“那爹为何不娶她?”
曲珣摇着头轻笑出声,道:“傻孩子,为父不是已经说过了?情缘和姻缘本就是两码事。”
他举酒饮尽,舒了口气,凝睇手中的酒盏悠悠地道:“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娶她。”
曲晨不解地追问道:“可是,爱一个人不会想时时刻刻跟她在一起吗?”
曲珣放下手中的酒盏,握起拳来轻轻捶了捶心口,道:“把她放在这里,天涯海角也罢,天上地下也罢,她永远都会和你在一起。”
“我也把霞儿放在心里的,但是……”
曲晨微赧地垂眸道:“我还是更想让她在我身边。”
曲珣笑了笑,又提起酒壶来倒酒,悠悠地道:“你这不是爱,是占有欲。”
“不是的!”
曲晨受辱了一般大声反驳道:“我心里时时刻刻想着她惦着她,我愿意为她付出所有一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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