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哎呀,裙子烧着了!”
江染霞突然急叫道。
柳轻垂首看去,果见一角纱裙蹿着火苗,忙向江面一挥掌,激起几朵水花,扑灭了火头。
耳闻背后嗖嗖声响,他头也不回,辨音躲闪,数团火线冲入身后的江水。
老鼠会的人想必也未料到他们能活着冲出猛火墙,及至此时方才反应过来发动攻击,奈何柳轻顺流御箫片刻便已脱离了射程。
江染霞得意地仰头道:“那只臭老鼠现在肯定鼻子都气歪啦,咱们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真是太可惜了!”
四目交汇,仿佛真看到一只歪鼻子老鼠般,二人皆不觉笑出声来。
从轻声低笑,到放声大笑,既有出奇制胜的得意,也有绝处逢生的庆幸。
江染霞“咯咯咯”直笑得脱了力,身子一晃险些失了重心,忙一把拽住柳轻的衣襟。
柳轻将手臂收得更紧一些,垂眸悄望那双在他前襟攥得紧紧的小手儿,心头是一种柔柔暖暖的痛楚:躲不开,亦放不下,你既只把我当恩人,我便如待无星和绯儿一般待你,我这个兄长便守护你们一世,看着你们各自幸福罢了。
正思量间,背后蓦地一声惊天巨响,直令江山撼动,骄阳失色,震得人双耳几聩。
江染霞吓得一哆嗦,扒着他的怀向后瞧了一眼,惊道:“好浓的烟啊!”
柳轻没有回头,脚下波腾浪鼓沸如鼎镬,他只是专注于御箫稳定身形,黯然道:“江船自毁了。”
数载之功毕于一旦,他心头那点脱险之后的欢喜自得瞬时荡然无存。
“这才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臭老鼠的脏手休想沾咱们的船半分!”
江染霞转过头来觑着柳轻的侧脸道:“等公子回了岛,咱们再造一艘更大更好的船,专能防他们的猛火油,偏开到老鼠窝去停着,气死他们!”
知她已看出自己神伤之色故意插科打诨,柳轻微微一笑,怜爱地道:“傻丫头,世上哪有木材能禁得起猛火油之烈。”
“嗳,这可不一定!”
江染霞驳道:“依我说,这世上只有人所不知,未有绝无可能,就譬如我未识公子之前,哪里能想到人还真可以这般在水上飞驰呢?公子虽比我博学多识,但也不能知尽天下事,怎可断言就没有那样的东西?再说……”
她满脸自豪地道:“今日咱们血肉之躯都能过猛火油墙,怎知来日不能造出船来?”
柳轻故意板起脸来哼了一声道:“今日我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听信你这丫头的鬼话行此疯癫之事!”
江染霞自然看得出他是佯嗔,一脸恃宠而骄地笑道:“那公子有没有觉得这疯癫之事特别有趣?你想呀,这世上有几人闯过猛火油墙?有几人见过这烈焰中心是什么样子?等公子将来老了,坐在海边回想此生,竟然还有这样旁人没见过、没历过的精彩,那才叫不虚此生呢!”
“不虚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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