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讲的坊间趣事、村俚传说是他闻所未闻,评史论今也别出心裁令他刮目。
自然,也有她不知不懂的事,她便支着小脑瓜忽闪着水眸认真听他讲解,那般的求知好问也让素来沉静寡言的柳轻不禁侃侃而谈。
“公子真是博学多才见多识广!”
她情不自禁地赞道。
若是旁人说此话,恐怕柳轻只会觉得是虚伪的恭维,但她用那般崇敬的眼神仰视着他,便令他心中无比受用。
是夜,风雨飘摇。
孤灯自省,柳轻双眉深蹙——虽然依旧是那丫头话多,自己话少,但他这三日所言已多于往常数倍
人人皆道他性子沉静故而总多思少语,连他自己都这样以为,但现在他才越来越意识到:从前惜言是因为不求人懂,不求人懂是因为他知道无人能懂。
可是现在呢?
这个能知他、懂他、令他心扉尽开的人却是他最不该靠近的人!
他很清楚再放任自己下去便会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但就是戒不掉那种只要看着她就滋蔓于心间的甜暖。
就算前一晚下定了一千万个决心明日避而不见,次日只要她的脚步声在廊中响起,他便能找出一千万零一个理由踏出这间房门。
想见她,怕见她,见了她,方知根本无法抗拒她带来的欢愉和温馨。
第四日,风雨依旧丝毫未缓。
柳轻用尽心力,终于将自己禁锢在房中。
耳听得欢快的脚步声从门前经过,直向花厅而去,他狠狠地定住身形,不给自己半分挪动的机会。
她是去那里等着他吗?
独自一人,她会觉得孤单吗?
如此颠簸,她会有危险吗?
手上的书卷只是摆设而已,执卷的人早已神游而去。
柳轻就这样木然枯坐了不知多久,魂不守舍,一向细心的他甚至都没有发现船只晃动的异常。
“公子!”
还是疾风骤雨中远远的一声娇呼唤回了他的神思。
沙球一震,舱壁上出现一个小小的方孔,赵掣的声音急促响起道:“船首主锚掉落!”
柳轻蓦地一惊,这才发现船身晃动剧烈,状态极不正常,忙道:“收住没有?”
“风浪太大,没收住锚链,已经掉下去了!”赵掣报道。
“快拉上来!”
柳轻嚯然起身——如此大风大浪,船锚受江流牵动是可能把整船带翻的!
“正在努力,水流太急了!”赵掣回道。
“公子!”
又一声呼唤在廊门处响起,伴着江染霞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她喊道:“主锚掉了!”
柳轻瞬间明白:赵掣一定以为自己同前几日一般坐在花厅,所以第一时间报去了花厅,没想到他不在那里。
他忙起身喝道:“霞儿……”
快回卧舱!
但他只说了两个字,陡觉一股强大的力量骤然袭来,身子猛地被甩向床边,与此同时,只听一声惊叫,江染霞已被这股力量扯得冲开舱门直飞进来向着对面的隔墙一头扎去!
这一下若真撞上就算不是脑浆迸裂只怕也要头破颈折!
电光火石间,柳轻伸掌一按床沿斜刺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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