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说什么,只觉有人在桌子底下拽了一下他的袖子,抬眸看时,见柳轻悄递了个眼色示意他注意江染霞,再转眸时,江染霞已抬头看过来等着他说话。
心思电闪之下,他忽然笑道:“你猜这茶是谁送给听云的?”
柳轻闻言不禁皱眉瞪了他一眼,曲晨却满脸坏笑只装没看见。
“哦……”
江染霞垂首又轻抚了一下银匣,漫不经心地道:“不管是哪位姑娘,恐怕都与公子无缘。”
曲晨意外地道:“你怎么知道是个姑娘送的?”
江染霞伸出缠着纱带的手指轻摹着匣上的图案道:“这位姑娘想必自视甚高,心慕公子又不肯直言,这盒子上錾的并非俗花,乃是荼蘼。”
“荼蘼?”
曲晨问道:“就是‘开到荼靡花事了’的荼蘼花?”
“是啊。”
江染霞微带遗憾地道:“这位姑娘想应的恐怕是东坡先生的那句‘荼蘼不争春,寂寞开最晚’意思是她虽不与人争,但公子终有一天会‘为花所挽’而‘呼不归’。”
她轻轻叹了口气道:“只可惜这首诗的结局是‘昨宵雷雨恶,花尽君应返’。况且,在我佛家之中,荼蘼是天上开的花,见此花者苦厄自除,是一种天降的吉兆,可是这吉对于尘世中的人却非好事。”
曲晨皱眉道:“那些和尚惯爱说这种狗屁不通的话,既是吉兆为何又非好事?”
江染霞抬起头正色道:“佛家所说的苦是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佛家所说的吉乃是了情断怨四大皆空,而这位姑娘所求的却是痴心执念的红尘姻缘。”
她展颜一笑,道:“你想想:若连‘求不得、放不下’都除了,自然也没有姻缘啦。”
又故意顿了顿,江染霞觑着柳轻笑道:“所以公子只管放心喝这茶,惹不出什么孽缘来,最多也就是‘茶尽公子返’罢了。”
言罢,她掩口而笑,引得曲晨也瞅着柳轻邪笑。
柳轻刚沏得了第二泡,正欲给他们分茶,闻言佯怒道:“好心请你们喝茶,你们却拿我磨牙,罢了,缘也是我,孽也是我,不如我自己喝吧。”
说着,他果然只给自己倒了一盏。
江染霞忙将自己的茶盏推上前,告饶道:“公子,我错了,你赏我吧,这茶可要三巡显味、四巡出骨的。”
柳轻仍故作嗔态道:“既要喝茶,便安安静静地喝,方不辜负这好茶。”
“是是是!”
江染霞应着声,双唇用力抿成一线眼巴巴盯着茶壶。
柳轻这才又给他们两个斟上茶,一时果然都静静地坐着吃茶。
江涛粼粼,熏风醉人。
芬芳盈颊,甘香入喉。
一晌间,茶已四巡,曲晨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喝着茶,见江染霞难得地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不免觉得气闷,便挤眉弄眼地想怄她说话,谁知她竟连眼皮也不抬一抬,一本正经地闻香品茶。
直喝过了第四巡,江染霞方才放下茶盏,略带嫌弃地蹙眉睨着曲晨道:“如此稀世之茶,你竟把它当作润喉的俗物,真真是暴殄天物,不光糟蹋了这人间极味,也辜负了送茶人的一片苦心。”
曲晨满不在乎地挑眉道:“人家又不是送给我的,辜不辜负的如何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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