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先是一愣,继而捧腹大笑起来。这其中当属季濛笑的最为夸张,前仰后合就差从椅子上掉下去了。因为平日里,他和岑溪演奏的时候总是能让翁先生摇头哀叹,此曲只应地府有,何故摧折向人间。
季濛是单纯的魔音灌耳,岑湘则是想起来便拨弄两下,想不起来便不弹,曲声断断续续,不成调子,本就只是一把普通的木琴,琴弦松了也从来不去休整,琴音便更是参差。
“岑湘,我相信你不是故意拿画竹课本的,可你拿了就拿了何故说大话呢?”顾念康道。
“是啊,有本事就真去台上演奏啊,看你能弹出什么东西来。”
岑湘叹了口气,低头看看自己放在案上的琴,似乎确实不太堪用了。
她冲季濛伸手道:“琴借我。”
季濛将琴递了过去,疑心岑湘是否受了什么刺激,但见岑湘真的摆好架势,在他那把伏羲琴上试了试音,又垂首调适了几根琴弦,一绺发丝从她耳畔滑下,她却并未在意,专注的眼神和她做玩具时一般认真,忽然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这伏羲琴的面底均是杉木所造,是琴中难得的上好质地,发音清亮灵透,平日里拿来给季濛造作确实有些暴殄天物了。
岑湘调好了音,向翁耘行了一礼,在众人注视下走到台上,最后又将琴放好坐下,道:“那便请夫子考校了。”
翁耘道:“你既说你都会了,便将后头那首《凤求凰》谈了吧,这本是今天课上要教的内容。”
这简直比打瞌睡递枕头还要正中下怀。
岑湘前头那些只有蠢人才会做标注的话,只是因气不过殷画竹的所作所为而大放厥词顺便踩她一头,实际上她学这些曲子时所费的功夫,只怕比殷画竹还要多些。
但她能将这些曲子演奏出来,也并非空话,若是换了太学和算学课程,她是不敢说这话的,只因这本律书里,有首曲子,是吴世颠和吴绯的定情曲。
正是这首《凤求凰》。
不是岑湘过目不忘,也不是因为感动于师父师娘的情谊才将这首曲子练会。
实在不堪回首。
她那一贯沉稳的师父,在她练到这首曲子时,向尚不足十岁的她慷慨激昂的描绘了年轻的吴大剑客,如何的风姿卓然,又如何一步步拜倒在师娘裙下,与师娘分开的几年里又是怎样的夜不能寐,相思成疾,最后又是怎样在重逢时弹奏的这一曲《凤求凰》。
说完了他二人的风花雪月,叮嘱她早日练成这曲子,传承师父衣钵。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传承这个啊!
您不是剑客吗?
这个谱子的《凤求凰》对于年幼的她来说实在是太难了,而且她根本不懂其中深意与缠绵悱恻。但吴世颠毫不理会她的借口,那段时间他教她练琴比教她练武还勤。每教一回就要重复一遍他与师娘的相知相爱,堪比褚明知的劝学篇。
有一回岑湘泡着脚睡着了,手里的律书掉进洗脚水里,师父知道后气的让她将整本曲谱抄写了十遍。
十遍,和严景城抄《谷梁传》同样惨烈。
比起太学课业的无聊,岑湘对抄过十遍的律书简直是有了阴影。
如若不是今日被逼到这种境地,她是不会去弹奏凤求凰的。
可此时此刻,她最擅长的曲子,也正是凤求凰。
岑湘定了定心神,玉指轻捻,在琴上弹下了第一个音。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
她前头只是凭借记忆弹奏,尚且生涩,可渐渐的,随着琴音流转,她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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