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被女儿带偏话题,因为近视一直微眯的眼睛瞪起来,“你爹我只有你娘一个,哪来的嫡庶之分?”
“可刚才那番嫡庶言论真不像你会说的。”
傅廉靳叹息:“我也是男子,自然站在男人的角度分析,我和他们不同,不过是因为我仰慕你娘亲,若非如此,我未必比他们高尚。”
岑湘听了仰头反驳,语气笃定道:“爹才不是,你和他们从来就不一样!”
傅廉靳低头柔和地看了她一眼,笑道:“好了,无论怎样,管他什么嫡庶尊卑,你都是我的女儿,休要再胡言乱语了。”
岑湘手中的绒毛衣领原本被她逆着方向划了一片,现在又被她顺了回来,心里仿佛也熨贴了一般,小心翼翼地说:“那,那父亲因为我,得罪了那个宇文大人……”
父亲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一般,温柔打断了她:“放心吧,新仇旧恨是诓你的,刘大人只是染了风寒,再不济鼻青脸肿,不是什么大事,都是朝中浸淫多年的老狐狸,宇文佩不至于公私不分。”
“当年萧大人之事我们都没到剑拔弩张的程度,这次也是可大可小,我既然被看作睿王的人,上头有靠山,他总要忌惮三分。”
萧大人是多年前父亲在朝中的好兄弟萧吝豫,当时父亲还是太傅,萧吝豫是镇北将军,再加上那时官位低微资历尚浅的言官汪伯鑫,三人莫逆于心,相交为友,曾有“大胤三名臣”的美称。
因他们不沾亲,不带故,还有文武之别,品阶之差,却政见相近,脾性相投,亲如一家。
这样的好关系一直持续到了萧吝豫萧大将军通敌叛国被上奏朝廷囚禁监狱。
父亲这话的意思,是说当年他坚称萧大人不是会叛变的人,事情必有蹊跷,而宇文家则认为萧吝豫贪生怕死,卖国求荣。
他们二人对此事显然持不同的态度,当时朝中也有两个阵营的人就此事产生诸多纷争。
但此事过去多年,一些曾经的不和也早随着萧吝豫的故去和父亲的贬谪消散了。
岑湘听了这话虽依然忐忑,父亲笃定的态度还是让她宽心许多。
可话说回来,这个萧大人,其实也是他们一家被贬青州的主要原因。
岑湘还记得,因与萧大人交好,当时大理寺的人来搜查傅府,母亲让她在书房门口装疯卖傻,却最终还是没能阻拦衙役们进去。
“那就好。”岑湘没再回忆下去,只因联想起在刘府的那个晚上,还是忍不住问了:“刘府那天晚上,就是我把刘大人捞出去揍了一顿的那天晚上,父亲去干嘛了?”
虽然母亲可能是由临行前一晚父女二人皆不在厢房推断出的整件事,将她和爹爹看作同伙,但岑湘心里清楚这事是她和启叔做的,父亲同他们根本不是一道。
“哦,那天啊,我本来也想打刘亨一顿给你们出出气,结果去他房里没找到人,便回去了。”
额,岑湘给了父亲一个十分不信任的眼神。
但父亲没有要说的意思,她便不再追问了。
两人走了大半个时辰,到家门口时脸上都有些薄汗了,岑湘一手捂着与脸上温度相反,冻的通红的耳朵,上前想要敲门,这时才意识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的脸色瞬间又凝重起来——
方才宴会散后母亲愤怒的离去,显然是看出她的所作所为并生了大气的,一会儿该怎么面对母亲啊!
她原本已经加快步子伸手要去敲门,此刻忽然犹豫了,脸上的汗也渐渐发冷。
“现在知道害怕了?”傅廉靳看着她冷峻的怂样,失笑,“敲门吧,总要面对的,你母亲只是气你不同我们商量,又不考虑后果罢了。”
“她有什么可气的,她年轻时比你只有过之无不及。”
听父亲这样说,岑湘放下心来,这才将手扣上门环,只敲了一下,门便应声开了。
姐姐迎面过来,眉宇间还有些焦急:“怎么才回来,我都要出去找了。”
“路上耽搁了。”岑湘道。
傅屏西看了眼父亲,又看了眼自己的妹妹,将岑湘拉去一边。
傅廉靳倒是习惯了两个女儿之间说悄悄话,耸了耸肩,独自回房喝茶去了。
傅屏西问岑湘:“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
岑湘道:“我能干什么坏事?”
傅屏西道:“你不干坏事母亲会独自气乎乎地回来?难不成还是父亲干了坏事?”
“说不定就是父亲干的呢?”岑湘企图狡辩。
姐姐半点不信并且给她指了方向,道:“快去求饶吧你。”
岑湘两股战战地往院里走,果然在院外就听见了大剪刀咔嚓咔嚓的响声。
母亲借着廊下的灯光在院里修剪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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