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等星沉叹了口气道。
顾西洲却说:“可如果不说的话,我现在就会后悔。我宁愿赌这一次。”
“但喜欢一个人太麻烦了,这种事我恐怕做不到。”等星沉道。
“麻烦?”
“麻烦。你喜欢一个人,就免不了对他有期待。而对别人有期待,却是最麻烦的事情。你会感到失望,并且难以忘怀。”等星沉道,“你不恨卲坚,却对林执白感情复杂,难道不是因为你对林执白,或者说师父这个角色有所期待吗?”
顾西洲认真地想了想,他觉得等星沉说的似乎是对的,但是事情又好像并不是这样。于是他只能道:“我不知道。”
“可我知道。”等星沉说,“我从很久以前就知道了。我被等修德当成一个获得财神阁供奉的工具送给了冯宿,而冯宿肯留下我,也不过是因为觊觎着四方剑派的武功和人脉。他们各有各的算计,以至于到后来愈演愈烈恨不得弄死对方,来让我继承对方全部的财产,最后再收归于他们的名下。他们是好算计,可我却被夹在中间,一举一动都由不得自己做主。他们是老奸巨滑的狐狸,我在他们手下讨生活还要学会隐藏自己的目的,适当地透露自己的想法得到他们的信任,做低伏小卖可怜,赌咒发誓表明自己的忠诚。那些年我发过的誓,要是一一应验的话,我现在恐怕投了三次胎都嫌命不够多呢。”
“等修德不把我当人看,在冯宿的眼里,我也只不过是一枚有点小用的棋子,只要别死了,怎么样都行。他的妻子、孩子看不起我,当着他的面不说,背地里却经常生事,变着法地来找我的麻烦。兴隆堂门前的那块砖,都快被我跪烂了。来来往往的仆人们看在眼里,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对我这个吃白食的名义上的主子又能有几分尊敬。”
“但我当时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什么尊严,什么自由,我想都不敢想。我只想活下去,即使是在这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地担心自己这个双面的内奸被戳穿的恐惧中,在每月拿不到解药时,无尽地痛苦折磨中,活下去。为了活下去,我什么都能做。可有意思的是,我虽然每日每夜都在想尽办法让等修德和冯宿去死,但我并不恨他们。你知不知道,我最恨的人是谁?”
“是谁?”顾西洲道。
“你猜,我被送到这里,过着这种猪狗不如的生活,我那爱护小辈,自从把我接到州来城之后,就视我如珠如宝的祖父母,知不知道?”
顾西洲顿时无言以对。他已经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那种被将自己从黑暗之中拯救出来人再次推入黑暗之中的感觉,他已经不愿再去想。
“他们并没有做什么。他们只是视而不见而已。可这对我来说,远比等修德对我所做的,更加十恶不赦。他们一直抱怨等修德忙于事务,不肯来看他们,只有我在他们膝下陪伴他们,所以他们旁的事不管,也只肯为我操心。可当我把求救的信寄回州来城的时候,他们也只是说,等修德有他的苦衷,让我乖乖听父亲的话,为了四方剑派忍耐一下,不要那么多心。我是四方剑派的小姐,是财神阁的义女,没有人敢对我不好的。”
“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等修德接我回去是为了什么。但是他们还是默许了。因为没了这一个,他们还有其他的孙女。只要他们想,假以时日,这种让他们展示自己慈爱的工具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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