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熬的时候, 人们总是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以求转移注意。
容越溪盯着不远处那对正在吵架的情侣发呆,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请问你是否愿意放弃魔族天赋,做一名普通人类?】
游戏狡猾得很,只询问意愿, 绝口不提其中隐情。
容越溪隐隐猜到什么,在心里答了声“是”。
游戏似乎并不甘心,它像所有母亲面对顽劣的孩子那般, 以严肃的语气步步引导,试图将人拉回正途, 【天赋是与生俱来的奖赏,你真的要放弃吗?】
容越溪只觉得游戏啰嗦,任它如何蛊惑也只有一个答案,“是,我要做人, 不会后悔。”
一点模糊的叹息消散在空气中,那道声音听出话里的决心,终于安静下来, 变得回死板冷淡的语调,【如你所愿。】
推推搡搡吵架的情侣相互背过身去, 也许下一秒就会分道扬镳。容越溪重新摆回原来的姿势, 单手撑住下巴, 沉默围观那场与前世相同的闹剧,周身萦绕的焦躁消失,多出一点甜蜜与期待。
有了方才一系列问题,他无比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将噩梦与现实区分开来。
就在此时,容越溪突然感到一股剧烈的、针刺似的疼痛,从头骨垂直扎了下来,深入脊柱的尖端仿佛带着钩子,要将他的骨髓、肌肉乃至灵魂撕扯出来。
他向来能忍,就连上次被傀儡丝缠绞住关节,脸上也没显出半分不适。
他用力握住拳头,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却还是抑制不住的泄出几声痛苦的低吟。
冷汗顺着脸颊淌了下来,容越溪挺直的脊背微微弯曲,耳边轰鸣阵阵,连带着眼前的事物也跟着模糊不已,某个瞬间,他好像听到了骨缝发出的不堪重负的哀嚎。
他拼命集中注意,试图寻找缓解疼痛的道具,然而虚软的手却不听使唤,救命的药剂骨碌碌撒洒了一地。
容越溪重重喘了一声,半眯着眼睛跪地摸索,试图在无数重影中捡到正确的一颗,麻木无力的腿倏地一软,向一侧摔了过去。身体接触到的却不是坚硬的地面,而是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
谢澜将他拥入怀里,隔着衣服摸到一手湿润冰凉的汗液。他根据地上散落的药丸,从道具栏找出相似的止痛药,掰开对方紧咬的下颌塞了进去。
“……唔”,容越溪皮肤白得透明,整个人像是要与不夜城雪白的天光融成一体,他在眼前朦胧的光影中认出独属于谢澜的轮廓,唇齿间才敢溢出一点委屈的痛吟,“好疼……”
谢澜懊悔地抿起唇角,游戏施加在他身上的痛苦,沿着他们身体接触的地方一点点蔓延到他的心脏,“对不起。”
是他考虑的不够周全,原来一只魔想要做人竟要付出这般惨烈的代价,令他忍不住怀疑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药物生效,容越溪恢复了少许力气,整个人像从水里浸过一遭,带着单薄的破碎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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