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苍白得几乎不见一丝血色。
她坐在矮榻前,指尖抚过琴弦,神色晦暗不明。
铮——
将断开的琴弦收入袖中,太上葳蕤抬头看向窗外,只见弯月如钩,高悬天穹之上,一如从前,一如往后。
时光荏苒,唯有日月如旧。
左眼在此时感到一阵剧烈灼烫,她不自觉地收紧了手,面上却并未因剧痛而现出任何异色。
直到灼烫减弱,太上葳蕤才将手覆上左眼,眸色沉沉。若是记得不错,少年之时,她左眼并未出现过这样异状。
痛觉消失得太快,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她以神识探查再三,也未曾发觉任何异样。
月影映在湖面,远望得见群山影影绰绰的轮廓,有风自湖面而来,拂动裙袂。
庭中月色如水,少女独立风中,身形纤弱,似山中精魅,将要随风而去。
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楼阁,太上葳蕤墨色的眼眸中是与外表全然不符的冰冷深沉。
良久,她终于抬步,径直向院外走去。
夜色中的镜花岛很是安静,偶或能听见几声沙沙虫鸣。
再往前,只见树下有黑影幢幢,借着朦胧月色,依稀能辨出是几道人形。
“赵师兄,这么做真的好吗?”黑暗中,身着镜明宗弟子服的瘦弱少年弱弱开口,“大师姐毕竟是掌教真人的弟子,若是追究起来,只怕我们都会被重重责罚……”
他身旁个头几乎一个能抵他两个的少年连连点头:“赵师兄,不如我们还是回去吧!”
赵立瞪了他们一眼:“怕什么,就算追究起来,也都有本少爷担着。看在我爹的份儿上,掌教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
镜明宗是苍栖州清溪郡最大的宗派,赵家则是清溪郡一大仙门世家,赵立的父亲正是当今赵家家主。作为赵家幼子,赵立自幼受到家中长辈偏爱,久而久之便养成个无法无天的纨绔性情。
而赵家家主每每想要管教这个儿子之时,都被自己溺爱赵立的母亲拖了后腿,思及赵家与镜明宗素有交情,他便索性将儿子送来这里管教。
不过现下看来,效果好像十分一般。
赵立布好阵法,催动手中隐匿符,树下便不见任何痕迹。
见此,他面上顿时显出得意之色,自己的陷阱做得真是天衣无缝,这回一定能叫那位大师姐好看!
赵立对太上葳蕤的不满,起因在前日值守之时,被她撞见了聚众喝酒赌斗。
依镜明宗宗门律令,宗内严禁**,众弟子更不可在值守之时饮酒。
此事被太上葳蕤告知执法堂,按照门规,赵立与当夜值守的弟子被罚了三个月的月例。
赵立倒不在乎那三个月的灵石丹药,但他触犯门规一事被全宗通报,自觉颜面尽失。
“这回我非要给她一个教训!”赵立愤愤道,他还从来没丢过这么大的脸,“这点小事儿也要告去刑律堂,也不想想小爷是谁,不给她个教训,她还真以为自己代掌门中事务有什么了不起了!”
“的确没有什么了不起。”在他身后,太上葳蕤平静地接下话。
如今的镜明宗掌门,原是个闲云野鹤的性子,便是继承了掌教之位后,也常常云游在外。因着这般缘故,门中俗务便多由太上葳蕤代掌。
彼时太上葳蕤满心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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