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实力中上。”进屋后,李小真随手玩着喷罐,“看这个配置,他们应该是在看守什么。”
“嗯,比如洗手间。”李小理把挖树铲往地上一磕,“我听到了吹风机的声音。”
两人没有拖延,直冲洗手间。那个小小的房间房门紧闭,李小理握紧挖树铲,嘭的一声踢开了门。
然而卫生间里只有一个短发少女。
少女身穿不怎么合身的吊带裙,个子高挑,看脸不过十七八岁。她瑟缩在一对皱巴巴的衣堆旁,恐惧地看着两人。
地上湿哒哒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说不上来的怪味。
“你、你们是警察吗?”那少女开口,“我配合,我全配合,别碰我!”
李小理眨眨眼,警惕地保持着距离:“你是谁?”
“我是刘爱郜的女儿。”少女说,措辞有点怪异的别扭感,“爸爸让我等在这,可、可他一直都没有来。”
她可怜巴巴地望向两人,身子微微挪了挪。
“停。你就待在那,别乱动。”李小理比划了下铲子。李小真则掏出手机,准备联系警方——
这回她的手机顶部,赫然显示着“疑似诅咒影响-信号中断”。
……明明刚才还正常。
看清那行字的瞬间,李小真猛地扑向李小理。后者被扑得歪了下,只听呯的一声闷响,子弹擦着李小理的面颊飞过。
“少女”从衣堆里掏出一把枪,朝两人毫不留情地接连射击。
李小真一个回身,将李小理牢牢护在身后。子弹穿透防护衣,撞上她身上的防弹背心。有几枚擦过她的手臂和大腿,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李小理则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快速避去卫生间门外,掏出个鲜红的喷罐。
她无视罐子上密密麻麻的警告事项,撕开封条,朝房内一扔——
高强度麻醉爆弹,能让人24小时内丧失活动能力。
与嘶嘶喷气的麻醉罐不同,它在室内瞬间爆开。
“少女”刘爷冷笑一声。他屏住呼吸,熟练地冲向窗口,竟是想要从二楼跳下去。
但那不大的窗子关得死死的。
明明是从内部卡住的简单设置,它却像从外部焊死一样。无论刘爷怎么用力去推去撞,它就是纹丝不动。
刘爷头皮一炸,试着用枪去磕玻璃,然而高浓度的麻醉药品已然包裹了他。他的动作越来越无力,脸上的笑容里渐渐多了绝望。
他模糊的视线中,窗边探出半个人头。
浑浊的夜色中,那人面孔隐入兜帽阴影,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格外显眼。那双眼睛就那样平静地盯着他,黑洞似的瞳孔慢慢下移,眼看着他滑落在地。
刘爷不甘地拍向玻璃,最终,那只手无力地滑下。
手枪摔上地砖,发出喀嚓一声响。
“搞定!”李小理松了口气,她小心翼翼步入卫生间,打开“少女”脖颈上的布包。
“已确认疑似‘乖孩子’的诅咒物件。”李小理戴着满是符文的手套,小心地抓起那块玉。微弱的光照下,玉豚表面泛着森寒的光泽。
李小理嫌恶地看着它:“帮我准备下收纳盒,小真……小真?”
她的姐姐没有回答。
防毒面具的视野边缘,李小真包着防护服的手臂横在门口地面。李小理的冷汗瞬间湿透后背。
她不过是把视线转开了一瞬。
厉鬼环绕的森寒感骤然撞来,比方才强上千百倍。李小理张张嘴,防毒面具的呼吸口处飘出一阵白汽。
好冷。
她当机立断,将那玉豚牢牢握在手中。
这次她没有费心对付敌人,而是在失去意识的姐姐前面坐下。李小理飞快掏出各种瓶瓶罐罐。一层又一层气雾喷上防护服,布料渐渐显出胶质的质感。
最后,李小理蜷起身体,紧紧护住姐姐和自己的头部。玉豚被她牢牢攥在手中,按在胸口。
这回的驭鬼师与那两个夜行人不同,是真材实货的高手。不知何时,李小真的枪伤里插满钉子,她已然因为失血昏迷。
这手法她知道,是沉没会的孔宛青。
果然,下一刻,无数钉子破开空气,直直朝她的身体扎去。它们噼里啪啦打上加强过的防护衣,试图击碎李小理的头盔和面具。
李小理一动不动,她努力护住姐姐,身体团得更紧。
她必须撑下去。
她们的信号已经消失了八分钟,只要十分钟后没有联系,识安的系统会自动报警。到时候周围的支援一定会赶来……
问题是,沉没会也知道这一点。支援到来前,那个驭鬼师会用尽一切手段攻击她。
现在她唯一的盔甲,只有她身为科学岗的信念。
不能动摇,不能害怕,不能在这些危险与怪异之前否定自我。一旦她在此动摇,不止这些钉子,厉鬼的诅咒也会兜头而下。
一波又一波攻击之下,李小理咬紧嘴唇。不知是不是面具被磕出裂痕,强力麻醉剂逸散开来,她渐渐失去了意识。
直到昏迷,她依旧维持着防护的姿势。
室内的厉鬼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无力。那些钉子凭空组成一只手,去扒她怀里的“乖孩子”——
哗啦啦。
它们突然崩散在地,铁钉顺着木地板咕噜噜滚远。
小区之外,驭鬼师孔宛青怒骂一声。
两个夜行人被识安废掉,刘爷昏迷不醒,识安那对“喷喷姐妹”也被他偷袭得手。“乖孩子”唾手可得。螳螂捕蝉、沉没会黄雀在后,这件事本该就此尘埃落定。
然而瞬息之间,他五脏一抽,鬼契破裂的疼痛如同冻伤。
……不知为何,他的厉鬼突然折了一只。
18号别墅,二楼。
钟成说已然身处室内,他漆黑的眼瞳里,卫生间与走廊里空空如也。
正如以往,他的视野、周遭气温都没有丝毫变化,他仍然感知不到任何厉鬼。雨还在下,闷热的空气糊满他的皮肤,闷出一层汗水。
除了无数铁钉正飘在空中,此处一切正常。
钟成说转了几下手里的“恶果”,安静地瞧着那些飞舞的钉子。
一只厉鬼被湮灭,沉没会的驭鬼师并没有放弃。那些钉子开始在二楼孕育风暴,无差别破坏一切事物。
驭鬼师们总会这样,钟成说遗憾地摇摇头。
一点模糊的光从窗口透入,铁钉反射微光,犹如在海洋中穿梭的鱼群。瓷片与玻璃混为獠牙,一刻不停地撕咬而来。门窗一齐咣咣响动,疯狂开合,吵得人脑子嗡嗡直响。
钟成说正踏在这风暴中央,嬉戏般动着步子。
哒哒哒。
就像是某种舞蹈。那些钉子划过他的衣袖,瓷片贴过他的鬓角,却没能伤他分毫。
他的战斗之中,看不见厉鬼没关系,感受不到寒冷也无所谓。
钟成说干脆利落地转动身体,目光扫遍那些饱含杀意的锐气。它们的微光如同流星,时不时划过那双黯淡的眸子。
他观察得无比专注。
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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