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谢蕴华满意地结束通话。
周思楠叹了口气,将手机扔在桌上。
她接着把那本掉下来的书放回原位。这时候,她才发现那本书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书在掉落的时候,夹在里面的几封信也掉了出来。她捡起来一看,发现那些信都是李求安写给耿冰川的。毫无疑问,这些信有年头的了。
信封自然是拆开的,但是她没有窥探隐私的僻好,所以她把信件重新夹回书本。但是,她想不起这本书原来是放在具体哪个位置了。
为了不使多心,周思楠给他打去电话。
“思楠,怎么了?”耿冰川问。
周思楠说:“我在给你打扫房子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书架上的一本书,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里面夹了几封信。”
“嗯,没事。”耿冰川说。
“我不记得它原来放在哪个位置,那就找个差不多的地方放回去,可以吗?”周思楠问。“放心吧,里头那些信我没动过。”
“思楠,我相信你。”
“好。”
通话结束,周思楠把书放回书架。
如果她邪恶一点,如果她看了那些信,也许耿冰川的命运就不一样了。
此时此刻,两千公里以外的宝琳村。
耿冰川挂掉电话,将手机塞进裤兜,朝秦涛的越野车走去。
今天,村支书余合生带他和秦涛去宝琳峰检查山上的茶树。一车三人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驾驶,这才到达了宝琳峰的半山腰。
秦涛和耿冰川将车子停在路边,在余合生的带领下上山。
这是秦涛第一次来到这座山峰。进山后才发现,这里远比他想象的大,而且植物非常丰富。高大的乔木将盛夏炙热的阳光挡去一大半,因而树林里很是凉爽。
“宝琳峰海拔两千来米,这里有许多珍稀的药材,木材,茶树,还有宝贵的水源。这些资源既是村集体所有,同时也一直受到国家的严格保护。”余合生边走边说。“过去村民们不知道什么叫自然资源保护。他们天然地靠山吃山,祖祖辈辈从宝琳峰上采药,采茶,砍伐木材以供生活所需。宝琳峰成为保护区后,采药采茶伐树都受到了约束,因此村民们的利益也多少受到损失。如此一来,我们就有责任帮他们另谋生路。”
秦涛问:“成为保护区后,山上的东西就不能动了?”
“也不是完全不让动,但是有约束。比如几块区域轮流开放,而且有时间限制。有些植物只能在宝琳峰这样的高海拔和地势上生长,挪到山下就长不好了,比如一些茶树。”余合生指向前方,“你们看,前面就是茶树林了。”
秦涛看到前方。
果然,前面的地面以石头为主,一棵棵茶树就长在那些石头堆里。茶树们有的是高达六七米的乔木,有的是一人高的灌木。
秦涛不认识这些品种,他习惯性地问耿冰川,然而他也不知道。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都是些什么品种,”余合生说。“但是我能分得出来谁和谁不一样,谁和谁是一种,每种大概有多少棵。”
秦涛好奇地问:“这里大概有多少棵茶树?”
“总共有一千两百多棵,二十多种。”余合生拍着一棵茶树,“这种茶是覃荣兵发现的,他为此专门买了一套设备,自己炒茶,一斤能卖五百多元。后来他又把这些技术教给其他人,现在他正和林业局的人琢磨着怎么人工培育这种茶树苗呢。”
秦涛刚想夸覃荣兵,余合生着拍拍他的肩说:“我知道,五百元一斤的茶对你而言是无法入口的。”
耿冰川摇头苦笑。
秦涛不辨解,而是问:“覃大哥给这种茶叶取名字了吗?”
“好像叫‘蜜香’吧?”余合生说。“他们说泡出来有股淡淡的甜味。”
“难道你没喝过?”秦涛很意外。
“没有。”余合生摇摇头。“过去村民们上山采摘茶叶打油茶喝,根本不知道这茶叶加工一下能卖到几百元一斤,这对村民们来说是极高的价格了。加上茶树又不能随意采,所以哪怕是荣兵自己都舍不得喝。一片茶叶就是一张钱啊!”
余合生仔细检查茶树的生长状况并做好笔记,之后,三个大男人找了块巨石当桌子,在上面泡起了方便面和火腿肠。
简单的午饭结束后,余合生带着这两位外来的年轻人登宝琳峰。
多亏近两个月的田间劳作,秦涛和耿冰川的体能大增,一个多小时后,三个大男人登上了宝琳峰的峰顶。峰顶和半山腰不同,这里没什么树木,主要是草甸子,有几块扁平的大石头错落其中。三个人挑了一块石头坐下,欣赏着眼前连绵的群山与层层叠叠的梯田。
从这个高度可以看到,宝琳村的几个屯基本分布在宝琳峰的东南方向,阳光下的宝琳河就像一条银色的丝带在群山中时隐时现。
宝琳村就是一件艺术品,秦涛心想。
余合生望着眼前壮观的梯田,深情地说:“几百年前,苗人的祖先来到了这里。男人女人共同劳作,一代人又一代人,一寸又一寸地将这些梯田开垦出来。所以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不爱自己的家乡。如果不是山里的生活实在满足不了现实的需要,苗民们谁也不愿意离开家乡。离开家乡就等于离开自己的传统和风俗,灵魂里的一些东西就没了。”
秦涛表示认同。
耿冰川也颇有感触地说:“我老家就是因为太偏僻太贫瘠,村子人口又少,于是几年前做了整村搬迁。”
整村搬迁的事情,秦涛已从梁自得处得知,是以并不毫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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