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话到此结束了。
秦涛吁了口气,望向天上的太阳。
天上的太阳是那么的洁白,那么的明亮,那么的遥不可及。
晚上,苏晓把梁自得约到王霖家。
由于上次苏晓因故缺席那场家宴,是以姚春林今晚专门为她张罗了一桌好菜,生怕怠慢到这位了不得的孕妇。
王霖打趣她:“思楠说,上回你没来是因为和秦复闹别扭了,可是真的?”
“她历来顽皮,少不得添油加醋,你们别听她胡说。”苏晓别提有多难为情了。
梁自得不语,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姚春林忽然说:“晓晓,阿姨有两句话想对你说。”
苏晓洗耳恭听。
“我这些话没有恶意,只是纯粹地站在客观立场上看问题。”姚春林慈爱地望着她。“晓晓,你要记住: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但是活人也没必要和死人争,因为你活着。所以很多事情犯不着去自寻烦恼,更不要去钻牛角尖。”
苏晓长舒了口气。
“我明白了,姚阿姨,谢谢您。”
姚春林又问:“你真有胎动了?”
“有了。”苏晓小脸一红。“比较轻,而且也不频繁。”
姚春林点点头,又问:“还没有查性别吗?”
“没必要,”苏晓笑了。“我直觉这是一个女孩,不会有错。”
“你灵,我是知道的。”姚春林笑了,接着看向王霖和梁自得,“我家王霖哪,什么时候也让我操这种心呢?”
“……妈!”王霖刷地脸红了。“你怎么和我说这个?!”
梁自得也不自在起来。
“好,不说。”姚春林不为难他们。“你们说正事吧,我要回避吗?”
苏晓表示无妨,接着把耿冰川的事情说了出来。
梁自得听了,点点头说:“看来,秦涛让耿冰川搬来与自己同住,是想进一步了解他。”
“明玉说秦涛主意多,果然如此。”
“沈明玉到底在帮耿冰川瞒着什么呢?”王霖问。
苏晓说:“李秋冰突然断绝与他的联系,他又总是闷闷不乐,我就直觉有事情。现在再加上那首诗以及他对强子奶奶的反应,我更是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梁自得忙问:“什么猜想?”
“我怀疑当年的矿难有猫腻。”苏晓终于说出来了。“那是个黑矿,开采手段都是非法的,所以才容易出事。李秋冰死里逃生,他可能知道点什么。耿冰川之所以找他,除了报恩,很有可能是让他当证人,为父伸冤。”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想法虽然大胆,但也完全有可能。”梁自得直冒冷汗。“晓晓,你和沈明玉提过这个猜想吗?”
“提过,可是沈明玉说我想多了。”苏晓很无奈。
王霖也说:“如果有问题,父亲在他的笔记中应该有所提及,可是他什么也没说。”
“这点也让我非常费解。”苏晓叹息。
梁自得说:“晓晓,我们先从耿冰川的老家开始查吧!不过他的老家是个偏远山区,查起来需要时间。”
“辛苦了。”苏晓说。“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联系秦涛。对了,这件事先不让思楠知道,等有了眉目再告诉她。”
梁自得和王霖都点了点头。
姚春林一直在默默聆听,最后,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晚上十点,秦复与苏晓的家。
苏晓趁着秦复沐浴,她半躺在沙发上看相册。
上次闹了别扭之后,秦复就把他所有的相册都搬了出来。苏晓现在看的这本相册是记录他婴儿到结婚前那段时间的。在那个年代,他能留下如此之多的照片,又能专门学钢琴,可见他的家庭条件着实不一般。
从照片上看,他从小就是一个漂亮的男孩子,但毋庸置疑,他也是个顽皮的孩子。看看照片里的他,有在河里游泳的,有爬树的,有站在宁波老式瓦房上耍威风的,甚至还有坐在采菱角的那种大木盆里闹腾的……
这个家伙呀,苏晓摇头苦笑。
她继续往下翻阅,没多久就看到他与孟素琴的合影。
照片中,秦复和孟素琴站在月湖桥上。孟素琴穿着浅紫色的连衣裙,手中握着一束野姜花。秦复则穿着白衬衣和浅灰色西裤,右手揽着孟素琴的肩,两个人都面对着镜头微笑着。照片上有日期:1984年8月6日。
“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但是活人也没必要和死人争,因为你活着。”
苏晓牢记姚春林的话,因而她没有什么想法。但是她又莫名地产生一种难言的心绪,继而不由得想象开来——如果如果时空发生交叠,将会发什么?
她想啊想啊,渐渐地回到了那个年代。
1984年8月6日。
盛夏,阳光明媚,微风习习。
她穿着浅紫色的连衣裙,站在一座石拱桥上。
桥下是碧绿的湖水,碧水在微风的轻拂下,一片波光粼粼。湖边草木葱茏,几处精致秀丽的亭台楼阁点缀其中,一看便知是江南风景。她想起来了,这里是宁波月湖公园,她所站立的这座桥正是著名的月湖桥。
她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来?
她在等待什么?
突然,桥头下响起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她本能地走近声源,看到了一名年轻男子,他正从石拱桥下拾级而上。
那名男子高大俊朗,将白色衬衣和灰色西裤穿得煞是好看。他一边走,一边望着她温柔地微笑着。那笑容似有魔力,令她的心砰砰乱跳,又有一股莫名的不安……
她直觉自己应该离开。
然而她无法挪动脚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一步接近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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