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有问题呢?”老师傅们普通话不灵光,覃荣兵代他们发问。
秦涛将那只芦笙指了出来。
覃荣兵拿过来一吹,也听出了差别。老师傅们这时候也都听出来了,纷纷叫好。
“秦涛,你真厉害!”素日拘谨的覃荣兵不禁大胆地拍了拍秦涛的肩。“你这耳朵真是不得了!”
秦涛不好意思地说:“过奖了。覃大哥,你什么都会,我真佩服你,”
“勤快就会。”覃荣兵腼腆地笑了。
秦涛忽然问:“覃大哥,你会一辈子住在山里吗?”
覃荣兵点点头。
“就不想去外面看看?”
“看看可以,但是不会离开大山的。”覃荣兵一点不含糊。
“为什么?”
“我要守着祖先留下的土地,种好田养好鱼,搞好坡会。”覃荣兵仍在削着簧片。“我就会这些,也喜欢这些。离开它们,我就什么也不是了。”
秦涛想到了自己。
他知道,如果他离开父亲以及那份家业,什么也不是。父亲对宝琳村做了一些帮助,村民们感激,因而对他处处优待。如果单靠自己,他根本不能在这小山村立足,更遑论竞争残酷的都市丛林了。
然而,父亲能庇护他一辈子吗?
这时候,覃荣兵将调试的芦笙递给秦涛,还教教他吹奏的技。秦涛在音器上极有天赋,所以他很快就上手了。
一旁的老师傅们用口音浓重的普通话夸他。
“过奖了,”秦涛不好意思了。“我只是吹出了声音,并不像师傅们对曲调把握得那么好。”
“你这样的材料,练两天肯定都会了。”覃荣兵又拍拍他的肩。“下周一坡会,你加入芦笙队怎么样?”
秦涛欣然应允。
就这样,一整个下午,秦涛都在覃荣兵家里练习吹奏芦笙。渴了,他直接拿起海碗灌下一碗凉白开,十分快意。时值炎夏,室内的男人又多,是以空气里难免飘着一股汗酸味。然而秦涛并不反感,他反而觉得这种股味道唤起了他灵魂深处的某种野性……
他玩得不亦乐乎,直到下午六点周思楠到来。
周思楠望着专注吹奏着芦笙的秦涛,觉得好像不太认识他了。他仍旧白皙斯文,但是多了一些粗砺。这种粗砺让他有了一种大男人的气息……
莫名地,周思楠脸红心跳。
就在这个时候,秦涛放下芦笙走到她前面。
“思楠,好久不见。”他微笑着。“路上辛苦了。”
“不辛苦。”周思楠赶忙看向覃荣兵。“您是覃大哥吗?”
覃荣兵点点头,周思楠向他和师傅们问好。
她对他们说:“对不起,覃大哥,我和冰川是来叫秦涛回学校吃饭的,他在这里打扰了你们一整天了。”
“一点也没有。”覃荣兵憨厚地笑。“秦涛很聪明,我们都喜欢他。”
秦涛似笑非笑地看着周思楠。
周思楠给他瞧得十分不自在,努努嘴说:“你要是乐意待在这里,那就别回学校吃晚饭了,我和冰川先走。”
耿冰川不由苦笑,“思楠,秦涛没说不回去啊。”
“对啊,我正要走呢。”秦涛笑了,“覃大哥,明天我还能来这里和你们吹芦笙吗?”
“没问题,你随时都能来。”
秦涛高高兴兴地随周思楠和耿冰川回到学校。
由于周思楠远道而来,于是老何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好菜。然而周思楠却莫名地觉得和秦涛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很不自在。只刚吃完一碗饭,她便匆匆离开饭桌。
晚上八点,她拖着一只行李箱来找耿冰川。
“思楠,你这是?”
耿冰川看着那行李箱,一头雾水。
周思楠脸红红地说:“你这家伙,过来的时候就带了那么点衣服,哪里够穿?更别提山里干活衣服容易坏了。所以……我给你买了一些衣服。”
耿冰川先是意外,接着也脸红红地呆愣在那里。
周思楠看到他这个样子,忙说:“都是些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不是什么贵的牌子啦!”
耿冰川叹了口气说:“思楠,谢谢你,但是我真的不需要这么多衣服。”
“我买都买了,难道你还要我带回去?”周思楠板起面孔。
“可以分给秦涛一点。”
“他哪里看得上这些?”周思楠冷笑。“就让他天天穿爱马仕下地吧,反正钱多得没地方造。你且乖乖收下这些衣服,否则我跟你翻脸。”
耿冰川只好接受。
收好东西之后,他说:“思楠,我得去强子家给他讲数学了。”
“好,我送你。”
周思楠将他送到学校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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