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像在太空中飘荡,又像在深海里沉沦。
“苏晓。”
有人唤她。
她向声源望去,只看到重重迷雾。
“你是谁?”
“苏晓,我知道你在找我。”那声音似曾相识。“来,跟我走。”
那声音似有一种魔力。苏晓顺从地朝着声源前进。每当她向前一步,迷雾便消散一分。不知道走了多久,迷雾渐渐散去,四周的景象变得清晰。
原来,她回到了广州那条小巷。
空无一人的小巷在薄雾的笼罩下,像一幅水墨画,散发出无尽的寂寥。苏晓走在那狭小的路面上,听不到半点声音。在她的前方不远处,一个瘦高的男人背对着她朝前走着。他穿着蓝灰色衬衣,灰色长裤,一双黑色一脚蹬布鞋,手上拎着一个蓝色购物袋。
是他,是那位她要找的老人。
“老先生,是您吗?”苏晓叫住他。“您究竟是谁?”
老人没有回答,仍旧向前走着,而且越走越快。
苏晓紧跟其后,却怎么也追不上他。突然,四周的景物像在疾驰的火车上看到的风景一样快速后退。巷子不见了,老人也不见了。
世界再度变成一片黑暗。
“不要走!”苏晓在黑暗中呼唤。“我找得你好苦,你不要走……”
她本能地伸手,还真就抓住了什么。
“不要走!”她紧抓着那个人的手。“你不要走……”
“晓晓,我在这里,我不走。”
这个声音……苏晓猛地睁开了眼睛。
是秦复。
他站在她面前俯视着她,好似一个救世主。
深色蓝灰西装,浅灰衬衣,深蓝花纹领带,这些优质的衣着只配给他的皱纹与白发作陪衬。她为何觉得他如此英俊?仅仅因为他像苏敏?
“真的是你?”苏晓喃喃地问,她仍然蜷缩在沙发上。“我在做梦吗?”
“不是做梦,我回来了。”他笑了。“你还抓着我的手呢。”
苏晓一看,果然。
她赶紧松手,接着坐了起来。酒劲仍在,她其实是很晕眩的。她记得他应该在出差中,怎么这会子回来了?现在又是什么时候?她到底睡了多久?
“凌晨两点了。”他像是会读心术般。“我到家已经一个小时,只是没有把你叫醒。”
秦复挨着她坐下。
即便醉中,苏晓仍然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和那本琴谱一样的香味。这究竟是一种什么花香?她不由得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因为事情比预想的顺利。”他看向茶几上的酒瓶酒杯。“好象你说过不喝酒的?”
“你也说过不喝酒啊,但你的那些藏酒着实吓到了我。”
“大部份是朋友送的,秦涛也从国外给我带过一些,我自己偶尔也会买。”他一五一十交待。“但是确实喝的少。”
“以收藏为乐?”
就像他娶她回家做个名义上的太太,也是收藏之乐?
“晓晓,你看。”他拿起酒瓶轻轻晃了一下又放下。那琥珀色的液体在静止的透明容器中轻轻摇曳,仿佛有了生命。“这些颜色,质地,香味各不不同的液体,在透明的容器内晃动,像不像流动的宝石?”
“这比喻绝了……”苏晓赞叹。“你的这瓶白兰地就是因为太像琥珀的颜色,是以遭我牛饮。”
“也是你的。”他摸摸她的头。“能不能说说,为什么喝酒?”
苏晓顿时心乱如麻,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是因为那个人吗?”秦复问。“和你在春江吃饭的那位。”
突如其来的直球让苏晓一怔。
秦复将她扶起在沙发上坐好,这才问:“你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我对你们这些事情毫无反应?”
苏晓哑口无言。
他看了她一眼,拿起酒瓶往她用过的酒杯里倒了一点酒。
“其实很简单。”他喝了一口酒。“晓晓,你是一个谨慎的人。你如果真的想和他有点什么,怎么可能让我看出马脚?比如你突然刻意打扮自己,还敢和他去春江吃饭?所以,你是故意卖我破绽。”
“你知道我去了春江?”
他放下酒杯,“昨晚,我在车上看见你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苏晓真的很好奇。
“我猜猜。”他歪歪头,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你应该是在试探我,想看看我会不会生气。或者你想让我教训一下那位小朋友,估计此君得罪过你。”
苏晓点点头表示承认。
至于是何种“得罪”,那就没必要解释了。男女之间还能有什么恩怨?以秦复的阅历,他都不用猜。她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倘若他对她这出闹剧如此云淡风轻,那就意味着他在广州找人的动作不会放松。这样的话,梁自得找人非但不能成功,还可能暴露自己。
在醉酒之中还要这般算计,她也是不容易了。
“我的小把戏太低级了。”她好不沮丧。“所以你不屑一顾,不闻不问。”
“晓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生气。”他哄起她来。“我说过不会亏待你,这当然也包括为你出气。你想怎么收拾那个小家伙,尽管说。”
苏晓摇摇头,“不需要了。”
“为什么?”
“秦复,我不能利用你,我不要弄脏你的手。”
他哑然失笑,“你这说得太严重了,被欺负了还击是很正常的事。”
“你不必为我开脱,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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