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7月22日。
这一天,为期一周的广州作品展正式结束。苏晓和“自得其乐”工作室的绘作家们一同乘坐包机回京,就和他们来的时候一样。
起飞后,周思楠瞄了瞄坐在她们后两排的陈得胜和邓奇,和苏晓说起了悄悄话。
“昨天你被袭击,秦先生给你电话没有?”
“没有。”
“真的?”周思楠很是意外。
“是真的。”苏晓说,“这几天我们都没有联系。”
“不对呀,他平时对你不是很上心的吗?”
“也许他很忙吧。”苏晓揉揉太阳穴。“再说有陈得胜和邓奇在,我能有什么事呢?”
“真是处处为他着想。”
苏晓苦笑着捏捏周思楠的脸。
后者冲她做了个鬼脸之后,开始闭目养神。
苏晓毫无睡意,她望向窗外出神。此时正是傍晚,窗外残阳如血,把整个世界都染红了。苏晓望着那血色天幕,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了那红色的山丘之上……
他翻过一座又一座的山丘,就像迈过一道又一道的坎。
山丘一座连着一座,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他的脸颊被北风掀起的沙石刮出道道血痕,双脚也被地上的石块扎得鲜血淋漓。
那金辉仍然遥不可及。
他还要走多久?
他何时才能到达那遥远的天际,沐浴在金辉之下?
……
秦复的故事与她的她的梦境意外地巧合。
她之所以做这个梦,是因为她在幼年时失去了至爱的父亲。秦复又是为了什么而写下这个故事?
一路飞行顺利,连个气流颠簸都没有。晚上八点,苏晓回到了秦复的家。她原以为这个时间点他会不在家,不料何存知却说他正在书房等她。
何存知边走边问:“你昨天没事吧?”
苏晓一愣,“没事。”
“那就好。”何存知松了口气。“昨天真不是个太平日子。”
“怎么了?”
“你遇到袭击,他又病了。”
“他病了?”苏晓马上紧张起来。“怎么回事?”
“发烧。”何存知说。“三十九度五,今天下午才退的。”
“天哪!”苏晓的心揪了起来。“何姐,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呢?”
“他不让,说不要影响你。”何存知也很无奈。“你一定很奇怪,昨天遇袭他连个电话都没有吧?”
苏晓被说中心事,十分羞惭。
“快去看看他吧!”
苏晓快步来到书房。
她没有马上进去,因为她听到里面有动静,好像是秦复正在和谁打电话。她本不想偷听,孰料虚掩的房门内传来一句高声的话语。
“秦涛,你给我回来!”
原来秦复是在和儿子通话,而且谈得很不愉快。
苏晓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直到确认秦复挂掉电话才敲门。然而房内久久没有回应,她放心不下,于是直接推门而进。
偌大的书房里只有书桌上的台灯亮着,灯光给室内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淡黄色的薄雾。雾中,阔别数日的秦复正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的皱纹比平时更深,两鬓的银丝也似乎更多了。
那缕缕闪光的银丝让苏晓想起了遥远的过去。
在她五六岁的小时候,有一次,她发现父亲有一根白头发,她想都不想就要拔掉它。但是小孩子不会使劲,头发怎么也拔不下来,倒把父亲弄得生疼。母亲看了啼笑皆非,苏晓却哭了。她认为白头发拔不掉的话,父亲就会老,会死……
“爸爸,我要你永远都不老,不死。”她紧紧抱父亲,眼泪泪汪汪地恳求着。
父亲抚着她的头发,爱怜地说:“晓晓,每个人都会老,都会死。”
“为什么?”她抬起小脸。
“因为生命有开始,就会有结束。就像花儿会开放,也会枯萎。”父亲又温柔,又深情。“所以爸爸和妈妈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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