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的黎明到来,徐二愣子的生物钟作响,起的很早。按理说他不应该这么早起,毕竟在县城就睡,不用再走读了。但他一思及老夫子布置的任务,就觉心里火急火燎。这本讲义,他要在这一旬日内,尽可能的看完。
他往日一般的习惯,到院子内的井轱辘打了一桶清水,准备洗漱。
“这井水不如村里的清冽,难喝的紧。”
“胡老爷,你尝尝。”
徐二愣子刚洗完脸,顺口用葫芦做的水瓢抿了一口井水。但他刚喝了一口,就呸呸的唾了出来,嫌井水污了他的嘴。
灰白狐狸叫了几声,解释了几句。
县城人多,人一多,这井水就不好喝了。至少没有家中的井水甘甜。
它再规训了一句。今后别和井水这生水了,要喝就喝凉白开,防止染了疫病。学堂里的常识科也提及过,开水能杀菌。
人多?徐二愣子有些困惑不解。
县城里的人,不管贫的贱的,都比村里的乡人光鲜亮丽许多。正如山民种麻,乡人种棉,县城百姓的宽裕不是乡人能比较的,随便做点小生意,也好过地里刨食。
如此好的地方,怎的,井水却不如了呢。
他心里忽的生出了一个想法:县城有的东西,并不一定比村里的好。
“挺好!是个勤劳的,今后店铺的井水,就由你负责打了。”
后宅屋门嘎吱一声打开,钱太太走了出来,端着一个铜盆。昨日她挽着的高髻散了,胡乱的披在了肩上,有的发缕打了个卷,散乱极了。衣襟半扣未扣,遗漏些许春光。
一看就是还未曾梳洗的样子。
她倦目瞅了一眼徐二愣子,随意顺口说道。
紧接着。
她走到店铺门口,门口处有一小水渠,用来排水。
啪嗒!
铜盆的浅黄色水准的落入其中。
腥臊的气息涌入鼻尖。
是尿盆。
徐二愣子怔了一下,他匆忙应了几句话,就慌不迭地的拿了单肩书包就往门外跑去。等估摸着钱太太这个时间应回到了院子里后,他才歇了步。
“小小年纪不学好,偷看个什么。”
忽然,耳边传来油坊内掌柜的轻啐声。徐二愣子朝四周打量了一眼,这才恍然,此刻的他落脚在了油坊的旁侧,像极了窥探油坊内掌柜的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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