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你娘是个苦命人哩。”
他又重复了最开始的这一句话。
那碗红糖水,要是他早点端回家,估计她就不会死了。
灰白狐狸走入了院落,它啜了一口清凉的井水。娘的死,它以前并不知道,还有这一碗红糖水的缘故。不过想来,这一碗红糖水即使端到了娘的面前,也救不回娘的命。
“胡老爷,你干什么去了?”
徐三儿看到颇有些狼狈的狐仙,吓了一大跳。他急忙放下柳筐,走到灰白狐狸面前,捋顺它的皮发,将扎在它身上的几缕麦穗取了下来。
灰白狐狸摇头。
它只想做一个狐仙,再多的,它不会说。
说了,估计也不会有人信。
“这是晚麦,得割了。”
徐三儿从狐仙身上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手心的几个麦穗,目光老辣道。
麦穗上,一些麦粒发了芽。
“这麦芽也是个零嘴。”徐三儿扯下麦穗上的麦粒,将发芽的麦粒挑拣出来,递给了徐二愣子,笑了笑,“它是甜的。”
生麦芽是甜的,是乡野间的一道美味。
徐二愣子接过麦芽,朝嘴里一塞,淡淡的甜味充斥着口腔。吃了麦芽后,他也绝了谈兴,回到屋内,吹灯安息。
次日,他再起早,赶往县衙工房,继续抄书的活计。
一日复着一日,过了半个月后。他才从郑胥吏的口中得知了那个小姐是谁。她是周三姑娘,县尊的远亲。
孔庙棂星门台阶前的陈县尊高高在上。徐二愣子一下子就绝了可笑的心思,那般人儿,不是他能高攀上的。
只不过,时不时的,他走出县衙耳房,就容易触景生情,仿佛看到了顾盼生姿的周三姑娘。周三姑娘就住在县衙的后宅,一墙之隔。
又过了十来日,徐三儿入山采了不少野果,装满了一个竹篮,让他去拜谢弘文学堂的先生。
……
“这就是我的初恋,少年的我,看了她短短的一面,就将她记在了心底里,她啊,那时,或许不知道有我这个人吧。”
徐从的声音回荡在病房内。
娘的事,在徐从的阐述中,消失了。
娘太苦了。
知道的人,为她留下几滴可悲的泪水,也带来不了什么。可悲的人,就应该埋藏在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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