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九, 慧香书院举办马球赛,这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比赛活动。
因此,在比赛的前两日, 就已经有贵女们的家眷在赛场搭了棚子。
慧香公主得知后,索性安排人在赛场周围都搭起棚子, 届时无论百姓还是谁人, 都能前来观看。
阿圆原本以为只是场告别书院的活动, 竟不想到了地方后自己都惊了下。
“这么多人?”
“你可知今日为何这么多人?”程蔓歆神神秘秘道。
“为何?”
“因为今日在这打马球的可都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贵女。”
阿圆茫然, 还是不大懂她这意思。
“哎,你这脑子怎么不转弯?”程蔓歆说:“你瞧瞧边上坐着的为何都是夫人们?”
阿圆长长地“哦”了声,这才恍然明白。
能在慧香书院读书的姑娘都是品学兼优之人,且以京城贵女居多。这么好的相看儿媳妇的机会, 夫人们自然不会放过。
“还有,我听说啊”程蔓歆凑近她,悄悄道:“听说景王也来看比赛呢。”
阿圆吓得不轻。
“他怎么也来?”
女子打马球赛与他何干?
“不止景王,连豊国使团,那个六皇子和公主也来了, 说是要让他们领略咱们大塑女子的御马风采。所以啊,”程蔓歆眨眨眼, 促狭道:“一会你可得好好表现,说不准今日马球赛结束后, 向你说亲的媒人都要踏破门槛。”
阿圆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算了吧,今日来的可都是勋贵世家的夫人, 哪里会看得中我这样的。”
“你何必妄自菲薄?这里头”程蔓歆眼神示意了一圈在场的人,说:“你模样很出挑呢。”
阿圆心想,勋贵世家的夫人们都这么肤浅的么?找儿媳妇只看脸的?
不过她下意识忘了,她这张脸跟旁人的不一样, 从小到大就招人稀罕。况且又是慧香书院的学子,还是谢弘瑜的徒弟,因着卫国公府的这层关系,夫人们的目光或多或少都会聚在她身上。
一同聚在她身上的还有不远处茶楼窗边站着的人。
正是景王萧韫。
他望着赛场那抹穿火红骑装的身影,几日未见她不仅没清减,反而变得越发明艳夺目。
她当真就狠下心跟他一刀两断了?
想到这两日写去的封信都石沉大海,萧韫心里又恨又爱。
恨她绝情,几年的感情说断就断。
也爱她娇媚,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惹得他骨子痒。
这会儿,她与旁人站在场中央,也不知说了什么,笑靥如花,周围许多男子都在看她。
萧韫面色阴沉沉的,想下令把这些男子都撵出去。
“做什么?”慧兰公主走过来:“谁又惹着你了?”
萧韫收回视线,敛了敛情绪。
慧兰公主笑:“你那小徒弟还不肯原谅你?”
萧韫没作声。
“照我说,也是你该!”慧兰公主道:“她无非是冷你些日子罢了,你这就受不住了?可你骗人家小姑娘这么久又该如何算?”
“阿姐认为只是冷些日子吗?”
“嗯?”慧兰公主侧头。
“女子”萧韫停了下,不大确定地问:“若女人说要从此断了关系,可有几成真心?”
原先萧韫还觉得自己很了解阿圆,可经过这些日子,他总算体会到了什么是“女人心海底针”,根本就琢磨不透。
阿圆那样娇娇柔柔的姑娘,狠起心来居然像完全变了个人,实在令他有些慌。
“这个嘛,因人而异。”慧兰公主说:“常言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但兔子不会轻易发怒,定是你做得太过了。”
“所以,阿姐也认为此局无解?”
慧兰公主稀奇地看着自己这个弟弟。他面上苦恼的情绪一目了然,若是往回,哪里见他是这样?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人,如今倒是跟街上那些为情所困的毛头小子一个模样。
她好笑得很:“当真这么喜欢她?”
萧韫转身,望向赛场那边,没说话。
“罢了,你难得喜欢个姑娘,”慧兰公主说:“你是景王,不久的将来还会是太子,届时赐婚时,让父皇一并把这褚家丫头赐进你宫中就是。”
她继续道:“小姑娘虽气性大了点,但日子久了,态度定然会对你软化。”
“我不会要赐婚。”萧韫突然开口说。
“什么?”慧兰公主一愣,猜到什么,惊讶地问:“你还真想娶她做太子妃?”
“有何不可?”
“可是父皇未必答应”
“由不得他答应。”萧韫沉声道:“我只会娶她一人。”
慧兰公主问:“是你之意还是她曾对你说过什么?”
“我自己的意思,她并不清楚。”
这小姑娘爱妒,往回景王还是“旁人”时,她都为赐婚之事大骂他是负心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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